因为石翊把鞋子给了北山定,又加上要扶着她这个腿脚不利索的病患走,所以移动的速度非常慢,以至于现在月亮当空都还没回到石翊的家中。
平常石翊天黑之前就会回家,可今天石母久等,依然不见石翊回来,眼看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晚,心中也越来越着急,坐立不安,便出门寻找。
“还有多远?”搭在石翊肩膀上的北山定再一次有气无力的问道。
北山定已经记不得这句话问了多少次,她现在只觉得眼前一片迷糊,浑身酸痛无力,小腿处的伤口更是火辣辣的疼,要不是靠最后的毅力支持着,只怕早已不知所云。
就算有人扶着可也得北山定自己用脚走,所以伤口早就被扯动裂开来,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北山定只知道伤口越来越痛。
还好石翊不是个粗人之人,看到北山定脸色越来越差,行动越来越迟钝,便猜到了一二,一看还真和她想的一样,可现在根本没有治疗的条件,只得稍稍做了些处理,用布条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可她们走的路程却并不是很远,一路走走停停,让有些迷糊的北山定产生了一种错觉——走了很远的错觉,所以她才会一直这么问。
被北山定这么一问,石翊突然停了下来,轻稳而又快速的把鱼篓就近放在脚边,甩平了袖子,方捏着袖角帮北山定擦了擦在月光下反光的冷汗。
“快了不远就在前面!”石翊边说着边用刚刚的袖子帮自己擦汗,说完还借着月光看了看在月光下泛白的山中小路,弯弯曲曲,直达前方的山丘。
石翊一手再次提起鱼篓,一手扶着北山定,又开始了两人的征途,征服脚下的山路,征服两个影子在月光下越拉越长。
月亮大而圆,时不时的还吹些风,和这原始的大森林一融合,到成了别样风景、乐曲,可惜此时的两人根本不想看,也没心思去看。
“翊儿翊儿”石母远远的看到两个身影,有一个怎么看怎么都像自己的孩子,便试探的小声喊道。
正在想母亲的石翊听到熟悉的声音,还以为出现了幻听,石母见没有回应,便以为叫错了,可走近了一看,不是自己的孩子又是谁,“翊儿”。
“娘”这次石翊不但听了个清清楚楚,还看到了逼近自己的母亲,心中有喜有惊,声音也高了不少。
“有没有事?”,“娘,我没事”,可对于第一次看到孩子这么晚归的石母显然不信,非得自己亲自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确定石翊没事才放了心,“怎么回事?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没钓到鱼?没钓到没关系,我不是跟你说了”终于注意到北山定的石母连珠炮弹似的问道。
其实石母刚刚就注意到北山定了,只是刚刚只顾着关心自家孩子了,所以没空问也没心思在乎其他。
“回去再说,先帮孩儿把他弄回去要紧”没等母亲说完,石翊直接高声打断道。了解母亲的石翊生怕母亲又犯唠叨。
“也好”知道孩子着急,石母也不含糊,说着就走到另一边扶着已经神志不清的北山定继续往前走。
月下两人行也变成了三人行,宁静的山路也多了一个母亲担心的念叨。
北山定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但影影约约的她还是知道多了一人在扶着自己往前走,倒下的那一刻她也知道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与此同时,远方另一座烛火通明的府邸内。
“启禀侯爷,还是没有小侯爷的消息”一个全身夜行衣的中年男子低头半跪在一张古色古香的大书桌前面哽咽的说道。
“砰”的一声,书桌后面本是站着而又满怀期待的侯爷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脸上的期待早已被失望、落寞和伤痛所替代。
半跪在下面的黑衣人不用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立马自责而又惶恐的将半跪变成了匍匐于地,撑着地的手更是节节泛白。
他知道小侯爷对于侯爷有多重要,更知道小侯爷对本部势力有多重要,对本部势力的未来有多重要,可他真的已经尽力了,以出事地点为中心方圆五百里的地方都被他派人搜索了不下两遍,可除了现在正放在书桌上的袖子外,再无其他收获。
偌大的书房仿佛瞬间凝结了一般,静得连烛火燃烧的噼叭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自然也就听得见书架后微乎其微的哽咽声。
一个书房,三个人,三个不同的位置,三个不同的姿势,却是同一种心思,期望着同一种奢望。
仿佛过了半个世界。
“找继续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书桌后的人却说得彷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诺”不像刚刚汇报,这次黑衣人答得很慷锵有力,“属下告退”,起身、行礼、后退一气呵成,好像慢一点就会对不起自己一样。
黑衣属下走了没多久,书架后面的人终于慢慢的走了出来,眼睛微红,脸上却无泪痕,显然已经重新整理过仪容,可就算如此也掩盖不了她脸上的憔悴。
衣着华贵的夫人直接绕过书桌、椅子,看都不百~万\小!说桌后面的人一眼,抓过书桌上破败不堪的断袖就直接往外走。
快到门边却突然停了下来,“这就是你说的没事?要是定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结果只有一个,你知道的你自己看着办!”,声音更是清冷无比,让书房的气氛顿时又降了几个点。
夫人说完直接走人,毫不留恋。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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