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抬头看着他,特气愤的,特悲伤的,看着他手上的伤痕,眼神是不忍的,越发悲伤的,而后,不知为什么,又变得更加的不在乎的。
谷望南说:“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从来不放在眼里。但丰荛,你讨厌我,我就恨不得把你不讨厌的人都碎尸万段。”
他从来不说假话,从不。
丰荛说不出话了,身上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
谷望南觉得自己才是被碎尸万段的那个,可疼了,千刀万剐的疼,他还是想摸摸丰荛的头,于是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拍了一下,抬脚离开了。
骄傲的男人,背还是挺得笔直的。
谷望南走了……在拍了她的脑袋后就走了……他走下楼梯后,楼道上的灯又暗了,丰荛在黑暗中捏着拳头站着——她又何尝不是该碎尸万段的那一个? 男人都是激不得的,他们也许会犹豫不绝,会顾虑再三,一旦觉得岌岌可危了,他们又有惊涛骇浪的力量,有开天辟地的决然,冲得义无反顾,不会回头。就像在拔河,你力气加重了,他的力气会施得比你还大!
黑暗中,谁都没有说话,眼睛适应了黑暗,能依稀辨清彼此的轮廓。
李希伯觉得这一刻走廊上的灯永远不要亮起来才好。
丰饶抹了一把脸:“进屋吧……”抬脚向前走了一步,走道上的灯随之亮了。
李希伯挡在她面前没动,面色有些严峻,他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如今绷紧了所有的表情挡在门口,让丰饶第一次觉得,如若这个男人再年长几岁,说不定就是另一个谷望南。
丰饶向旁边跨了一步,李希伯再挡,高了丰饶半个头,微皱着眉凝望她。
他一定是要说什么的,攥紧了拳头,把全身的勇气都涌到了喉咙口。丰荛微微眼皮看他,眼神跟看谷望南的时候是不一样的,没有太多的情绪,所有生动的眼神似乎都是为谷望南而生的,现在的悲伤,现在的气氛,都还逗留在谷望南的身上。
“难过吗?”他问。
丰荛一愣,点头。
“过得开心吗?”他又问。
丰荛不说话了,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迎着她的目光,李希伯觉得自己方才被谷望南掐过的地方正在发热,肚子里的惊涛骇浪全部都往外涌,排山倒海之势,恨不得将自己和她全部卷到深渊里,一起堕入万丈深渊也罢,一起万劫不复也好,还需要思考吗?来不及思考了。
“如果你难受了,过得不开心了,那就投奔到我这里来。”李希伯拍拍自己的胸口,“我这儿还宽敞,没容纳进其他人,装你一个足够了。他没法给你的,我给你。他给了你的,我同样能给你。”
……
这段话在肚子里滚了千百遍了,在惊涛骇浪之中几乎就要喷涌而出了,字字句句已经在很多个夜晚咀嚼个遍了,表情和语气都细细地拿捏过了,刚才人也打了,话也骂了,可一张嘴,看着她,硬是一个声调也挤不出来了。
面色僵硬地挡在门前,一秒,两秒,三秒……脚尖磨蹭磨蹭,挪了挪,李希伯面色死灰得让开一条道:“进,来,吧……”
丰荛低头走进家里,反手把门关上,看着鞋柜旁边摔坏的椅子,皱眉:“他没打伤你吧。”
李希伯对自己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你说他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怎么对她就没有任何法子了呢?
“没。”李希伯说,郁闷地转身回去吃饭。
“嗯。”丰荛点点头,“那你继续去吃吧。我来收拾。”说完就去阳台上拿扫把。
所以……只要谷望南离开,她就会没事儿,但只要谷望南在,她就会脆弱不堪。谷望南与她而言,究竟是什么呢……
李希伯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地吃闷饭,丰荛弓着腰收拾残破的凳子,她把残破的木头渣滓都捡进簸箕里,大块的凳子身子就放在一旁,打扫完了,又坐回桌前,玩着电脑。
一切又好像回到谷望南没来的时候。她已经极能忍情绪了,这让李希伯失望——她从来不会像他坦露她的心情,她的事情。在这一刻,李希伯有点羡慕谷望南,至少在谷望南面前,这个女人是灵动的,是能宣泄任何情绪的。
真应证了那句话,她在心里筑起了一道墙,她走不出去,他走不进来。他在外面敲门,她礼貌的开门,却不让他向前踏一步。
特别的无奈。
李希伯伸了伸脖子,打破沉默,去看她的电脑屏幕:“你在玩什么?”
丰荛:“订车票。”
“恩?”李希伯皱眉。
“我明天就走。”丰荛说。 送走李希伯后,丰荛给方媛打电话,没人接,估摸着那丫头又玩疯了,发了条短信:我明天就走,你忙得话就不用来送我了。照顾好自己啊。
等了很久方媛都没回复,丰荛又去收拾了下行李,把横起来的行李箱都竖起来,明天拉着就可以走了。想了想,还有什么事儿没做,于是打开电脑,登上博客,这里记录了她跟谷望南所有的事情,今天该写最后一条,手指快速地敲击键盘,利索地敲着:“明天早上九点的车,我要离开这里了。我从不后悔认识他,从不后悔爱上他,如今也不后悔离开他,我挺幸福的,看到这里的你们,也祝你们能幸福。”
干脆利落地按了回车,发送。
博客至此再也不会更新了,吃心吃心,挂心牵挂的意思,多贴切,牵挂一个人,就像把自己的心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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