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撒谎,阿瑰,我是爱你的。”青釉眉目忧伤,楚楚可怜。
窦瑰猛然觉得骨血都是冰凉。
又是这样的神情。
“五叔叔,青釉姐姐没有偷东西,没有杀人,是他们诬陷……”归荑咳嗽了几声,吃力地和他解释着,却不免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青釉。
不过,如果是五叔叔来审这个案子,那真是太好了。
青姐姐有救了。
然而。
“不是诬陷。”窦瑰盯着青釉。
缓缓地放下剑,他盯着青釉,说:“我将朝月璧赠与的人,是归荑。你们二人合谋并非盗璧,而是杀人。然则,端和郡主为朝月璧持有者,除弑君叛国,其罪可免。余犯人,以死罪论处。”
“你,可招认?”窦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归荑一边听,一边摇着头。五叔叔的意思,是要处死青釉姐姐吗?他在说什么,他刚刚,是在……诬陷她吗?
“不招。”青釉皱着眉头前进,说,“阿瑰,你不能杀我。我是爱……”
“你。”窦瑰的刀并没有退缩,因为青釉的前进,刀抵上了她的胸口,他面无表情,可是,眉尖隐约的压抑出卖了他内心的痛楚,“可以不爱我。”
青釉眉头诧异着缓缓松开,眼眸光芒渐渐涣散。
“但你,为什么要骗我。”刀尖深入了几分,顿时有鲜血溢出,但她却没有后退。
“我已经说过,我没有骗你,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阴谋,是阴……”刀子又进了一分,青釉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疼吗?”窦瑰盯着她的伤口,长年习武,剑身如他手的延伸,掌握极尽熟稔,那刀子没入不足半寸,不过是极浅的皮肉伤。
青釉发现,那刀上的穗子不见了。他出征前,她亲手为剑系上的挂饰,那时候,他眼眸璀璨如星辰,将它视若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窦瑰单手从大氅里掏出一个穗子,上面却凝固着斑斑点点的暗红的血,已是惨不忍睹。
青釉身体猛然一震,似乎已经有所察觉。
“刚刚看到我的时候,那样意外,是不是不曾想,我还会活着回来?”窦瑰声音冷如冰霜,一字一句,敲击在她的心上。
出征后第三日,他在去往边塞的路上,便遭遇了暗杀的伏兵。那死士虽说人数不多,可是个个武艺精湛,直逼主将而来。
他拔剑相抗,那一瞬间触摸到剑上的穗子,咬着她,脑海里只有一句话,青釉,等我回家。
然而,刀却在迎击对方一招斜刺之时,应声而断。周围的将士错愕纷纷惊呼:“将军!”
他避躲不及,当时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将士却不顾一切地用双手生生抓住了那致命的一剑,他堪堪后退,却还是被剑破胸而过。
在血肉撕裂的一瞬间,他忽然瞥向了手中的断剑。那剑上的穗子,随着风飘扬,然后,溅上了他的鲜血。
将剑掷出,准确地插入了对方的心脏。
倒在地上,周围的人将他围成一圈,他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却猛然想到了她。
她笑靥如花,问,听说你上战场的那一柄剑,是绝好的剑。
他顶着几乎要晕死过去的疼痛,踩着尸体,拔除那断剑,举高了细细地看。
然后,瞬间全身血液逆流喧嚣。
此时,窦瑰手紧紧攥着那个穗子,可是指尖,却在微微地颤抖,他抬眸看向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深深吸过一口气,说:“在我剑上动手脚的时候,你应该想过,我会死。”
青釉楚楚的眼色终于淡去,变成了琉璃一般的静默,仿佛没有丝毫情感。
那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吗。窦瑰细细地看着她的神情,刀缓缓地抽出,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那样的淡漠,甚至可以说,其实是在压抑着什么几乎迸射而出的东西。
“这样,你还能说,你爱我?”窦瑰禁不住后退一下不,尔后手指咯吱咯吱作响,说,“你,是谁?”
这一句诘问,却让她眼底压抑的东西泄露了些许,窦瑰终于看清,那是仇恨。
厚重无比的,仇恨。
“我是青釉啊,侯爷。”青釉捂着胸口上的伤口,走近了两步,温柔地触摸着他的脸,说:“侯爷不是最爱我吗,不是爱我爱到可以放弃一切吗?那么,你可愿意,为我去死?”
窦瑰瞳孔陡然放大,不敢相信这是从她嘴里说出的话。
“不愿意吗?看来你的爱,也不过尔尔。”青釉嘴角微微扬起,那样蛇蝎一般的笑意,窦瑰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青姐姐……”窦归荑摇着头,喃喃,指尖亦是冰凉。
“你如今的惊讶,是真的,还是装的?”青釉抬眸,眼底染上一丝讥诮,问窦瑰:“风若没有死,如今在我看来,一切便都通透了。”
“什么……通透?”窦瑰按压了一下胸前的伤口,不知何时起疼得厉害起来。
“你们最初就知道挽金阁是梁氏残党的爪牙所在,放出朝月璧的消息,引风若自荐,尔后顺水推舟将风若引入清河王府,再暗地里将她拷问。尔后又借着风若的死向我们透露,朝月璧在你府中,引得我接近,再步步为营将我设计,想要得到我弟弟的下落乃至整个……”
“够了……不要再说了……”窦瑰的手紧紧攥起,隐约有血色透出。
“怎么,从别人嘴里听到才发现自己的卑鄙吗?还是说,你要同我说,你从未如此想过。那些都是你太后姐姐的计划,都是你兄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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