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陛下和太后娘娘,对这位小郡主,当真是极宠。
然则,那一日她贪睡起晩,却得知了堂兄窦栈昨日深夜遇刺身亡的消息。她心中一沉,急慌慌地往太后娘娘所在的金华殿中赶。
殿外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未曾拦她。
“皇姑……”
“陛下,窦栈是您的表哥。这失察之职自然史应当重判,难道陛下要徇私舞弊,罔顾朝廷法纪吗?”是窦南筝的声音。
归荑脚步忽地停止了。
南筝姐姐也在。
自从青釉的事情后,归荑总是觉得,自己对这个亲姐姐,三分惧,七分敬。就是亲热不起来,或者说,还多了几分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陛下,这次栈儿遇害,的确是,马卫蔚有失职之罪,他辖管宫门兵卫以及雒阳巡守,若非他疏忽,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是太后娘娘的声音。
良久,她才听到陛下轻轻的,听不出语气的声音:“母后,马太尉不久前才丧子马郎中令,你明明知道,马卫蔚现如今是马太尉的独子……”
“陛下,国法即是国法。”窦宪徐徐然说道。
“舅父大人,可若论国法,窦景舅舅身为执金吾,执兵看顾整个雒阳城的安危……”刘肇的声音不大,语气却轻缓如叹息。
“陛下,你的意思,是你要让你的亲舅父同那失职的罪臣一同问罪?”窦宪茶杯一放,发出清脆的声响,“你窦笃舅父刚刚丧子,你又要你窦景舅父入狱?”
这下,刘肇竟是毫无声息了。
窦归荑手猛然攥紧。
她似乎听明白了什么。
“那么,陛下,马卫蔚……”窦南筝徐徐开口。
“既然……那么,暂且押入……”
“陛下!”窦南筝急急地说道,“那可是你表兄的性命!”
这,这到底算哪门子的道理。
窦归荑第一次感受到了她亲人们沉重的压迫感。
这已经不是劝谏。
这是……逼君。
她退了两步,踢到门口的花盆,窦南筝即刻回过头怒吼:“何人在外?”
归荑第一反应是逃走。
她不想要直面她的亲人们如此不堪的一面。
但是迈出一小步,她又似乎犹豫着什么,转身走入了殿中。
看见她的时候,他们眼底都有几分惊讶。
太后最先说话,却不是对他说,“来人,将郡主带到别处散散心。”然后才对着她说,“堂兄的事情,我们会好好劝谏陛下,一定讨回公道,你……”
太后的掌事姑姑上前作出拜请的姿势,见归荑纹丝不动,犹豫着抚上肩膀,劝谏:“郡主,走吧……”
“所谓劝谏。”
归荑挣开掌事姑姑的手。
“便是以圣意为主巧言引导。若是措辞强硬,那便是……”
“便是什么?”窦宪乜了她一眼。
归荑忽然说不出话来。
那种并不凌厉的眼神,却充满了压力与威慑,这大约是久经沙场的人天生的迫人气势。
她顿了一下。
然后,重新沉静。
“造反。”
窦南筝脸色猛然一变。
窦宪顷刻间拍案,茶杯震落跌碎,太后刹那间也是神色有异,然而很快恢复过来,示意掌事姑姑赶紧将她带走,对窦宪说:“她尚年幼,小孩子的胡话,你也如此入耳?”
窦宪抿着嘴,没有应答,只说了一句:“果真是四弟教出来的。”
掌事姑姑强硬地拖拽着她,此时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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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风若在一次见到那个少年的时候,她眸色蓦然间变得深邃悠远。
那一日在地牢里入梦一般的会面,她至今都不能确定其真实性。但是当她再一次看到君骘,过往一幕幕顿时涌上心头。
“骘儿……”风若轻声呼唤。
如今的君骘,一身戎装,身形颀长,气宇轩昂,已不是当年的稚童。
几个月前,窦五侯爷传来假死消息,而他被副将窦南筝提携为贴身军卒,第一次上了战场,一举旗开。然而回京后的五侯爷却似染上重病,卸下兵权,再无声息。
如此一来,五侯爷的兵马又顺理成章的挪到了窦南筝手下。
一月前,君骘跟随者窦南筝南下平反淮河□□。其行事沉稳,思维敏锐意外地得到了大将军窦宪的欣赏,归来后,又升职为骑郎将。
他年纪那样轻,却已经有了平步青云之势。
“真是够了呢。”君骘挑着眉,意外地一点儿震惊与深思都没有,只是漫不经心地勾着嘴角,“如今窦五侯爷收留你在他府中,就是要护着你。你是性命无忧的,可仔细着,别把别人拉下水。”
风若这才反应过来,点点头:“我明白,我只问你一事……”
“活着。”君骘懒懒地说折下身侧地枝桠,拨弄着上面的绿叶,说,“可是我娘,死了。”
那样风淡云清。
“那位梁小姐,之前我就已经奉劝过她,躲得远远的才好,可她却是个倔性子。我知道你们都是些不怕死的,可我不一样。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以后,也烦请不要私下处处打听我,落人把柄……”他一片一片地摘下叶子,直到最后只剩下花枝顶端的一朵纯白的花,将之别再风若的发髻上,说,“我是死过的人,所以,格外怕死。”
“看来,你是不知道凤怜花影图的下落了。”风若轻叹一声,“那么那个秘密,你是否知道呢?”
君骘斜睨着她。
风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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