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很快的。”许卉头也不回,手脚麻利地把衣服搓洗干净了。
傅春英眼下有着深深的暗影,想来昨晚上回房后心事重重,还是没睡好。
她见许卉说话间就把衣服洗好了,也就随她去,转而到灶房去忙活早饭。
许卉晾好衣服,便去帮忙,直到二人合力把早饭准备好了,许愿才穿着校服从房间出来。
傅春英看到她,一脸不高兴,却也不好大早上骂人,只哼了一声不理她。
许愿也不怵这个,自顾自刷了牙洗了脸,就坐到桌旁吃饭。
傅春英再是打孩子、骂孩子,饭是不会不让人吃的,只是这顿早饭吃得极其压抑,除了餐具轻轻的磕碰声,往常的说笑都没了。
许愿昨晚上被打了一顿,但她得偿所愿,心情还不错。
她也不管傅春英吃几口就停一下,直拿审视的眼看自己,拣着桌上唯一的一盘萝卜干炒蛋挖了两大勺拌在稀饭里,兀自吃得爽快。
许卉就着稀饭吃完了两大个馒头夹咸菜,擦嘴起身要走,傅春英吩咐她:“一会儿你到学校,先给小愿请个假。今天她不去上课了。”
许卉一愣。
许愿立马放下碗筷叫起来:“你什么意思!”
现在是一九九六年,许家位于华国东南部锦绣市市郊,是一个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的普通家庭。
许父原本是工厂的工人,没有文化,只有一把子力气,自去年下岗后,一直在打零工维持生计。这时,电话还没有开始正式普及,居民家加装电话要付好几千块钱的初装费,他们家装不起,如果要打电话请假,只能到路口的小卖部用公用电话,一分钟五毛钱。
傅春英让许卉去帮许愿请假,也是存着能省一分钱是一分钱的想法。
许愿尖利地叫声还在继续:“你现在连学都不想让我上了!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女儿!”
傅春英没想到昨晚上还闷不吭声挨打受训的次女会有这样无理地反应,一时怔在当场。
许卉眼看事情不对,冷声低斥:“许愿!”
许愿明明不想听她的话,却不知为什么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她急促地呼吸着,喘着粗气,在落针可闻的现在,一记一记,重重打在傅春英心坎上。
傅春英抖着声说:“小卉,你先去上学,记得给小愿请假。”
许卉站着没动,眼睛冰寒地盯着许愿,生怕自己一走,她就忤逆亲长,把傅春英气出个好歹来。
傅春英沉声说:“小卉!连你都不听妈妈的话了吗?”
许卉无奈,只得狠狠瞪了许愿一眼,示意她乖乖听训,不许违抗母亲,快步走了出去。
她却是没有走远,又踮着脚、猫着腰从后面绕了回来,趴在窗户底下偷听。
客厅里沉默了一阵,傅春英疲惫的声音响起:“小愿,妈妈今天不让你去上学,是想解决昨天晚上的事情,并没有从此不让你去上学的想法。”
许卉不在,许愿的态度不自觉地嚣张了许多:“那可说不定!”
傅春英给她气得半死:“小愿!你今年才初三,当务之急是好好学习。爸爸妈妈当年那么辛苦把你们姐妹俩送进重点中学,不是让你去早恋的!马上要中考了,你又不蠢又不笨,努力一下还是能考上的。”
“你们姐妹俩前后脚进的一中初中部,如今你姐姐考进了同校高中,成绩数一数二,你却一直在年级三百名上下徘徊。或者你想像贺学文一样,随便念个职高就去打工?”
“你姐姐这么努力,你怎么就这么懒散?”
你姐姐这样,你姐姐那样!你怎么这样,你怎么那样!
许愿越听越烦躁!双手一拍桌板整个人站起来:“你眼里就只有许卉!你们就等着瞧吧!”说完一甩手跑了出去。
傅春英追了几步:“你去哪儿!你给我回来!”
然而许愿跑得飞快,转眼就没了踪影。
许卉偷听完了全过程,也蹑手蹑脚地从藏身之处走回大路上。因为耽搁了不少时间,跑着去了车站。
在经过车站附近的贺记店铺时,许卉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果然见到许愿在里面。
她扑在贺学文怀里,肩头耸动着,可能在哭诉,而贺学文抱着她,轻轻拍着她背部安慰。
忽然,贺学文像是感应到了许卉的视线,从柜台后抬起头来,许卉却早已别开眼,随着人流挤上了公交车,躲开了他的回视。
结束了一天的功课,回到家中,许卉发现许愿回来了,而随着她一起坐在家中老旧的沙发上的,还有贺学文一家人。
这是什么戏码?
许卉不动声色地路过他们,打过招呼,放到房间里去。
她走得轻巧而快速,并没有注意到贺学文将视线凝了会儿在她身上。
许卉出来后,站在了父亲许爱民和母亲傅春英身后。
两家父母的对话仍在继续。
许卉只听了后半程,却已经明白了许家的来意:他们是要给贺学文和许愿定亲。
定亲?
许愿才十六岁啊!
饶是许卉再性子冷静,也被这消息给砸懵了。
贺家经济条件比许家好,贺家父母年纪也比许家父母大上七、八岁,在他们面前像半个长辈一样,摆的款儿大大的。
话到最后,贺母田淑芬理了理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那就这样吧,亲母。过两个月先办个订亲酒,亲戚朋友热闹热闹,等两个孩子都到年龄了就去扯证。”
四人又是寒暄一番,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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