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伺候王妃多年,惯了恩宠有加,若王妃不再吃她煮的东西,即使不需要离开王府,也会被新人渐渐取代地位,她当然会烦恼了。
见何乐安笑而不语,芳蕤道:“今日是十五,依照惯例,王妃会和世子爷与越郡王一同用晚膳,小师父你又可以偷闲了。”王妃虽喜欢吃斋菜,偶尔也礼佛,但不避忌荤腥。
闻言,她道:“那我可以出门一趟吗?我想买一些经书回寺送给师兄弟。”这段时间,因她做的斋菜,皆十分合胃口,王妃给了不少打赏,其中也有银票。
“你又不是王府的犯人,当然可以呀,越郡王问起,婢子会如实告知。”芳蕤好笑道。
何乐安戴上放在包袱里的小佛珠项链出门,避开一切会遇上‘熟人’的街道,熟悉地穿街过巷,去到一间简洁的书铺,买了数本经书,还要了一小份笔和墨。
她拎着大包小包七绕八拐,在一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掏出笔墨,往左边脸颊随意地点了点,又往右边眼角点了点便收起东西,朝尽头的大巷子走去,直至在一间华贵的宅子前顿住脚步,抬头只见那朱红的牌匾上,写着‘思逸伯府’四个工整的大字。
“阿弥陀佛。”何乐安见守门的两个小厮狐疑地打量她,虔诚地道出一声佛号,对天祈祷几句经文,而后走近小厮,递给他两道明黄色朱砂符,再道:“小僧恰巧路经于此,发现贵府有即将有灾,现赠贵府老爷夫人一道符,望能保他们平安健康,切记近两个月忌船忌水。”说罢,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飘飘然地走了。
可算是了却一件心事了。
何乐安找到水源抹掉脸上用墨点出来的痣,便开心地依照来路回王府,就见芳蕤正被一黑着脸的老麽麽责打,旁边还跪了几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嘴里都在说着求饶的话。
可动刑的两个粗使麽麽不但劲儿不减,还越发用力地仗责,而芳蕤已经满屁股都是血地晕死过去了,满地霞光,血迹被映衬得又深又沉,叫她忆起刚为妾的那一年,头一个月而已,亦是如此,被嫡姐命令的麽麽往死里打。
☆、第11章便可不必惦记什么了
气势不凡的老麽麽瞧得何乐安,也不惊讶,只冷声道:“这臭丫头脏了小师父的眼了。”
“施主,不知芳蕤姑娘犯了何错,竟要受如此重的责罚?”何乐安轻道一声佛号问。
老麽麽冷哼道:“她明知道王妃有意将她提为越郡王的通房,居然还不知廉耻地与府中青梅竹马的侍卫私相授受,败坏王府名声,还犯下盗窃之罪,顺手牵羊小姐妹的首饰,若非看在她伺候越郡王没有功也有劳,老奴该叫她仗责至死的,如今不过是二十仗而已。”
二十仗完,粗使麽麽停下手,小丫头们一个个泪流满脸地扑向芳蕤,何乐安还未语,老麽麽勉强地朝她扬起一抹浅淡的笑,道:“自小师父来到王府,王妃的胃口越渐好了,今日尝起倪大娘料理的新菜,还说她向你学习得十分好,定要给你一番赏赐才是。”
“王妃客气了,小僧不过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再说小僧始终要回相国寺的,日后有倪大娘尽心尽力照料王妃,小僧这副软心肠,便可不必惦记什么了。”何乐安目送老麽麽三人离去,帮着小丫头们将芳蕤送回房。
“王麽麽太过分了,满府皆知芳蕤姐姐与赵侍卫情同兄妹,互相送些小东西实属正常,平日里从不在意的,今日突然就发起难来了。”一小丫头哭着抹泪道,“还说什么芳蕤姐姐顺手牵羊,芳蕤姐姐近日就在这边照顾小师父,怎的有时间去顺手牵羊!”
另一小丫头也哭道:“就是,何况芳蕤姐姐根本不需要盗窃,她孤儿一个,工钱什么的,都是自己赚自己花,常常有多的,都给我们这些小的买一些吃的,这么好的人呜呜!”
何乐安却是知道,是自己害了芳蕤,王麽麽不过受人吩咐杀鸡儆猴罢了——刚才那番言辞里,字字句句说的都是王妃的胃口好了,倪大娘的手艺又提升了,她这个没什么用处的小和尚可以识相地走了。
她从怀中掏出买经书用剩的二十多两碎银子,递给一个小丫头吩咐道:“你快去请大夫给芳蕤姑娘看看,我这些银子便算是感谢这些天芳蕤姑娘的照顾了,记得莫要省着。”
回到厢房,何乐安收拾自己极少的东西,撕下新买的一本经书的后页封皮,用笔沾墨写下离别,就背起包袱走了,她怕越郡王追来,还特意找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栈暂时留宿,第二日夜里,请店家小厮雇下马车回寺,就听堂中几名吵闹的汉子道:
“听说南境有敌进犯,越郡王自请去剿灭了。”
“啧啧,南境寇敌多年来灭也灭不尽,这越郡王可真会给自己找事呀。”
至此,担惊受怕的何乐安,再也不用担他来找自己的惊,受他要自己再回王府的怕了。
在气氛融洽的相国寺里,她又是那个忘记所有尘世烦恼的小和尚安乐,每日只需要敲敲木鱼念念经书做做斋菜,直到小师弟奶声奶气地与她说:“师兄,你的祖母来了。”
☆、第12章我就喜欢吃不好吃的
两年后,封州城,刚刚夜幕降临,富贵酒楼正是忙碌的后厨里。
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男小厮打扮的何乐安,囧囧有神地看着手上刚被硬塞过来,摆着两道精致菜肴的托盘,问旁边正抛锅煮菜的中年男人道:“熊叔,张三他……说送去几楼几房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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