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初愈的,又没多大的能耐,那老太太一心求死,那便让她死了算了。”
莲心为寒露的一番话偷偷在心里鼓掌,她也是这么觉得,小姐她自己身子还没好,又为夫人的事难过,太后这闹得一出,一定会让小姐心里更难过的。
她在想,要不要一会儿悄悄地去请皇上拦住她的脚步?
“不必多说了,我一定要去,还有…”她看一眼莲心,“你一会把太后病重的消息传出去,尤其是…”她捏过一根珍珠珠花簪入发间,垂坠的珍珠在耳边劈啪作响。
“尤其要把消息告诉宫外的那位。”
☆、一百零五章崩逝
雨势正凶猛,莲心怕沈怀风大病初愈着了风雨不大好,便着人安排了软轿,扶着她小心进入轿内。
“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小心点。”寒露双手环胸别扭的转过头。
沈怀风点点头,她觉得寒露这次回来有些不一样,比之前似乎更好说话了一些。
软轿由四人所抬,抬轿的四人又是年轻力壮的内监,沈怀风坐在里面一点也不觉得颠簸,眨眼间就到了咸福宫。
寒雨凄凄,比夏天的雨更凉,风里夹杂着冰渣,砸在咸福宫边角的松柏尖细的针叶上。
这座咸福宫看似是宫殿,实则称之为坟墓似乎更恰当些,这座孤坟建立在深宫之中,埋葬了太后的多少青春韶华,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时值暮冬,万物凋零,咸福宫内静悄悄的,只有雨滴摔在地上发出的细小声响,这样的场景,让人忍不住觉得悲凉,神思也有些恹恹。
向梅从里面冲了出来,苍老的脸上,满是泪痕,“娘娘,太后她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她吧。”
沈怀风忙安抚住慌乱的向梅:“姑姑莫慌,去把皇上和沈家的人都请来,本宫进去看太后,没有本宫的指令,除皇上外,任何人都不准进来,记住了吗?任何人。”她咬紧最后几个字,脸色如常。
向梅看着她,突然明白过来,她摇着头:“娘娘,你不打算救太后了,是不是。你要看着她死?不可以…不可以…我要去找太医,即便太后要杀我,我也认了。”向梅推开沈怀风,她要去找太医,虽然她知道这样也许是徒然。她从十岁就开始在太后身边伺候,三十年了,她从没离开过她的身边,她没有丈夫,没有孩子,她的全部人生就只有太后而已,她甚至想过悄悄在太后的膳食中混入药汤,只要她能活下去。
“是,不打算救了,你也不许去找太医,照本宫的吩咐去做吧。”
向梅被莲心拽到了一边,让出了一条路,沈怀风不慌不忙踩着点进入了内室。
内室空气虽暖,却十分浑浊,满室的腻甜香气,也不能掩盖一屋的抑郁气息,这些腻香熏得她有些头晕,她皱了眉,示意周身宫女开一扇对窗,不要把风口对着太后。
侍女依言去了,她走到榻边,小声唤道:“太后。”
太后的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干瘪凹陷的脸颊泛着沉沉死气,灰败的容颜再无半点曾经的惊华绝色,原来,再美的人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袭,年华变迁,时光长河中的冲刷,最后留下的也只是那看不清原貌的皮囊。
曾经一撇芳华,此刻已是垂垂暮然。
太后紧闭的双眼缓缓张开,双目凹陷更显无神,她看了一会沈怀风的脸,半晌才认出她来,“皇后来了啊。”
嗓哑破败,像是风箱里灌入了水,抽拉出异样的声音。
“太后,您怎么样了?”沈怀风连忙扶她坐起,又接过一个软垫垫在她身后。
太后咳了两声,摆了摆手,“还好,劳你挂心了。”
她一句还好完全没有说服力,太后有气无力的模样,显然已是风烛残年,沈怀风甚至有些害怕她说着说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陪坐身旁,“您身子好就好了,您这样不吃药不面医,可把向梅姑姑吓坏了呢。”
她听着沈怀风的话,松弛的眼皮低低地垂下,对她的话没有反应。
她又唤了声太后,她才回过神来,看得出太后真的很累了,她曾经经历过这样的时刻,她立刻明白过来,知道太后大限将至,命不久矣。
“谢谢你了,怀风。”太后很少叫她的名字,就像她很少叫太后姑姑一样,她们其实并没有那么亲密,只是同为沈氏女而已。
她微微一笑,“谢什么呢,怀风只是尊重太后的选择罢了。”
“我这一世也活得够长了,也该去见该见的人了。”
沈怀风低眉顺眼听着她说话。
“你去见过崔成了吧,那些事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吧。”她自嘲的笑了笑。
沈怀风摇摇头,“并未见到崔成本人,只见到了他的尸体。”
太后不可置信,原本无神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很快又垂了下去,胸口急剧膨胀,猛烈的咳了起来,沈怀风眼疾手快接过一边伸来的帕子一边为太后拍着后背为她顺气。
一抹血色,沾染了梨粉色的丝帕。
“呵呵呵呵,好啊。我早该想到才对,他本就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只是我一直不愿去相信。”她的泪就这样悄然隐入发间。
“该知道的,我已经都知道了,你和叔父…”她没继续往下说。
太后的脸上有明显的尴尬与不堪,“年幼无知以为自己寻到了真爱,却被所爱亲手送与另一个男人手中,凉薄一生。”
她喘了口气继续说:“先皇对我不错,可我痴心妄想,以为为家族奉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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