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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聪去自首了,他赶在沈斯的前面去了警局。他把这些年来他做过的,没有做过的,都一一告诉了警察。
伴随着他的自首,警察很快就批捕了郑宝成。伴随着郑宝成的落网,一直走在时代顶峰的郑氏集团,也很快拉下了帷幕。
沈斯在看守所里见到曾子聪时,曾子聪已经消瘦了不少。他被岁月浸染的脸上,也早已没有了初见时的那股戾气。
【子聪叔。】沈旭有些激动的走上前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曾子聪的神情很是坦然,【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做的啊。如果不是我来找你们,你和沈斯又何至于做出后面的这些事来?总之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可是,】沈旭还想说,曾子聪却直接打断了他——
【好了,沈旭。我知道你重情义,可是现在不是讲情义的时候。】
沈旭低下了头去,他显然不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实。
曾子聪转过了头去,他此刻显然是想把时间留给沈旭让他好好的静一静。于是他把目光对向了沈斯,【我去找过那时看押的我狱警了。】他看着沈斯,【正如你母亲所说的那样,当年正是因为萧重明力保我,所以我才平安的活到了现在。】
他的神情有些痛苦,在对着沈斯那双漆黑的眼眸时,他的眼眸顿时就充满了歉意。【对不起,让你报错了仇,恨错了人。】
沈斯没有说话,他在许久以后才像是没有听到曾子聪的话般抬起头来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守着这监狱过完下半生了。】他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又把目光看向了沈斯。【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是这些事情,本就因为我们四个人而起,现在,也该由我们来画上句号。】他看了一眼沈斯和沈旭,【你们都还年轻,不该把人生变得跟我一样。】
他说的很是沧桑,对于过去的那份悔恨像是要吞噬他的内心。他希望自己在此刻能变得无情无义些,但二十多年的沧桑与被背叛都未能使他放弃情谊二字。所以此刻,他的脸上无奈极了。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也不必担忧我过的好不好,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二十多年,也不差再多待这几年。】
【子聪叔。】沈旭眉心紧蹙,他显然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其实应该感到庆幸,因为曾子聪的认罪使得他也逃过了一劫。但奈何他也是一个极度重视情谊的人,所以此刻他并不为此感到半分的庆幸。
【好了。】曾子聪笑了笑,【你如果真这么不放心,那就记得常来这里看看我。到时候,记得一定要带上我喜欢喝的酒。】
沈旭没有说话,曾子聪也在之后转过了身去。他的目光在离去的那一刹那突然的落在了郑让的身上。从方才到现在,郑让始终站在那里沉默着。
【我听说你已经决定跟郑宝成一刀两断了?】曾子聪直直地看着他问道。
郑让没有说话。
【其实不管你是谁的孩子,按道理,你都应该叫我一声三叔。】曾子聪说道,他随后便转过了身去。
当那扇暗青色的铁门即将把他和身后的三个年轻男人隔绝起来时,他蓦地听到身后传来这样一个声音——
【谢谢。】
郑让说到。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清楚的传到了曾子聪的耳朵里。
曾子聪停下了脚步。【跟着沈斯好好重新开始吧。虽然一开始会很艰难,但只要你们兄弟齐心,未来还是会属于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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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这座城市,有多少人想要进来,就有多少人想要进去。当然还有很多的人,困在里面而不自知。
从警局出来,天似乎要比往常湛蓝的多。
沈斯和郑让同时抬头望去,他们的世界似乎也在那一刻得到了新生。
【你有什么打算?】沈斯问到。他的声音就着阳光清晰的传入郑让的耳朵。
【我不知道。】郑让微眯着双眼,阳光微微的刺疼着他的眼睛。【你呢?】
【我想暂时先休息一段时间。】沈斯回答到。【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先去接萧凡和孩子回家。】那过去一直被他认为是四面白墙围堵起来的地方,此刻却被他称之成了家。
郑让笑了笑,他的这种喜悦,是发自内心的为沈斯感到高兴。
【我跟你一起去。】郑让说道,他一时也有些诧异于自己的开口,于是他又接着说道【依婷她,今天应该也在医院吧。】
沈斯不语,但是他的嘴角却轻轻的上扬起来。
太阳很是耀眼,沈旭已经把车子开了过来。沈斯随后便坐上了车,而郑让,也紧随在了其后。
到达医院时,萧凡已收拾好了行李。她在医院休养了半月有余,身子和脸色都比初醒时好了很多。她坐在床上怀抱着孩子,当沈斯走进来时,她依稀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很小很小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留着黑发的男孩也曾像现在一样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他们约定在第二天的午后再次相见,但男孩却始终没有来。此刻,沈斯朝着她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就像是在履行那场已经迟到了二十多年的约定。
郑让就跟在他的身后,他的出现,让依婷变得有些恍惚。她曾是郑让和沈斯争斗的受害者,她在过去也怨恨极了郑让。但此刻,她竟只想用微笑来面对这这一切。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不参杂质的笑容纯粹而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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