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她愿意跟我同行,我自然非常乐意。
每到下了晚自习,寝室楼里总要闹上一阵。
女生们喜欢三五成群地咋呼,一时间大笑声,聊八卦的声音此起彼伏。
到了洗漱间,程冯冯一边往盆里接水一边问我:“你是不是要去找吴老师做心理辅导?”
“你怎么知道?”我吃了一惊。
她冲我笑笑:“这点小道消息我还是能知道的。”
“……”
我估摸着不出三天,我接受心理辅导的事就会在学校传遍。
罢了,反正学校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学生安心。
正文37.第37章老太太的未了心愿
第二天云白天蓝,微风和煦,天气极好。
正午时分,同学们都回寝室午睡了,我一个人去了医务室,找到了吴老师。
他很年轻,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白大卦斯斯文文的。
见到我他温温一笑。
“你是吉同学?”
我点头,他带着我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空间不大,内饰非常简洁,除了一张办公桌和一个文件柜之外,临窗的位置上还有一张小桌,桌子的两边各摆一张椅子,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幅抽象的油画,画不大,方方正正的。
他示意我在椅子上坐,转身去拉上窗帘。
他没有把窗帘完全拉上,而是留了一个不太宽的缝隙,有阳光从那道缝隙中照射进来,在地面留下一道细细的光柱。
我坐下,他也坐下。
他神情温和地看着我,起先跟我聊了一些非常平常的话题,我猜他是怕我太紧张,故意为了缓和气氛。
他跟我聊了一会儿,慢慢把话题转入到我的心理问题上,还提起了昨天在教室里发生的事。
他问我:“你最近晚上睡的好吗?”
我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不太确定,又问:“会有失眠的现象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确切地说我不是失眠,而是不敢睡,不过昨天下午睡得很好,晚上也睡得很好,今天的气色看上去都比以往好,算是精神抖擞的一天。
我尽量配合他,可没过多久,一个脸色青灰的老太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她围着吴医生转来转去,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不把密码告诉他,我走也走不安心。”
那老太太没有影子,一看就不是人。
我有一眼没一眼地看她,很快她的视线就跟我对上,我连忙收回视线,目光盯着吴老师。
吴老师冲我笑笑:“你不用紧张,就当是聊天,放轻松一些。”
我点头,老太太却朝我靠近过来。
“你是不是能看见我?”她问我。
我没吭声,装作没看见,也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她抬起手在我眼前晃晃,急切地追问:“小朋友,你是不是能看见我?刚才你分明看我来着,是不是?”
“……”
“你要是能看见我,能不能帮我跟我孙子转达几句话,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我看着吴老师,耳边响着老太太喋喋不休的声音。
吴老师对我说:“你最近有失眠的现象吗?”
我摇头。
他又说:“你能详细跟我说一下昨天在教室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用非常温和的询问的口气,然而我此刻却隐隐有些心烦,因为老太太一直在我耳边说个不停,她还对着我的脖颈吹气,那阴寒的气息几乎炸起了我浑身的寒毛。
我下定决心要对老太太视而不见,我是来这里接受心理辅导的,只有尽快做完辅导,我才能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继续在这里读完中学。
“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我敷衍着说。
“压力指的是哪方面的压力?”
“学习方面吧。”我随口就来。
他点点头,又跟我聊了一些听上去跟心理辅导完全没有关系的话题,然后就放我走了。
我走出医务室,那个老太太追了出来。
“小朋友,你怎么不说话,你看得见我对不对?”
我埋头往前走,她却挡在我身前,我硬着头皮从她身体中穿过去,依旧对她视而不见。
她契而不舍地跟着我,嘀嘀咕咕了一路。
回了寝室,她还在不停地说。
“我最疼这个孙子,他从小就粘我,他爸妈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去国外了,我把他一手拉把大,儿子儿媳寄回来给我的钱,我全都存了起来,是为了等我孙子结婚的时候给他的,可我一把老骨头了,身体越来越不好,突然就这么撒手去了,我想把那笔钱给他……”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她细细道来。
最后,我听到她沉沉的一声叹息,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寝室里了,或许是以为我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失落了,就这么走了。
我眯了一觉,下午的课照常上。
第二天中午,我又准时去了吴老师的办公室,他已经在等我,那个老太太并不在那里。
吴老师还是一脸温和的样子,我们还是坐在他办公室的两把椅子上聊天。
我能感觉到他很想打开我的嘴,从我嘴里知道更多的事,可我不能说,一旦说了,就会立刻被认定为精神异常,接下来等待我的就是缀学和一系列的精神治疗,说不定还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去,所以我把所有的一切归于学习压力,但事实上,我成绩还好,学习方面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压力。
这天的聊天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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