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酒店的房间顿时浸染了情*色的味道。
胡茂元跳下床,大大方方地换衣服。尽管身上未着寸缕,他的动作却是从容不迫,他并不介意让她看到,反正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假正经的。谁知道那人看都未看,疑似嫌弃地别过了头,这让胡茂元过剩的自信心立刻碎成了渣渣。
虽说and的准则是天亮说分手,但这女人翻脸比谁都快,两人还同处一室,她就能摆出视作陌路的面孔出来。
人家不看他,胡茂元反倒因为震惊和好奇多看了她几眼。她双手紧攥着被子的一角,整张脸几乎都埋在了被子里,露在外面的发丝微微地颤动着,竟有几分惊恐万状的样子。
这模样倒不像是伪装出来的,胡茂元略微困惑地想了想,眼角瞄到床单上殷红的渍迹,有些烦恼地抓了抓头发。经常出入夜店的男女,作风上大抵是比较开放的,在这方面也是干脆利落,鲜少拖泥带水。这种事须得两相情愿才好,如果最后有一方哭哭啼啼,那就很煞风景了。
她分明并非同一类人,昨晚怎么会阴差阳错地凑到一块呢?
如今再懊恼也无济于事。之前的经验全然派不上用场,胡茂元忽然变得有些笨拙起来,就连这安慰也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喂,你没事吧?你别不说话啊。第一次是这样的,难免会有些不舒服……”
那人闻言也不作声,只是把被子裹得更紧,乌黑的长发有一部分窝在了被子里,原先雪白的脖颈却已经成了粉红色。
胡茂元以手扶额,向来口齿伶俐的他竟然也有词穷的时候,他呆呆地望着她,一时之间气氛僵到了极点。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正当胡茂元为这事绞尽脑汁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抬头望星空一片静,我独行,夜雨渐停……”
胡茂元一看来电显示,就赶紧按下接听键。母亲元静娴在电话里面的声音仍旧温柔,开口就问他怎么一晚上都没回家。
应对长辈,胡茂元很有一套,他张口就说:“妈,我昨晚和几个朋友在一块。我们哥们几个好多年没见面,所以大家就喝多了。其实我倒是还好,最多就是有点茫,还不到醉的程度。不过酒后开车毕竟不安全,就在他们家里住下了。您放心吧,我没事,照顾得了自己。”
元静娴似乎也无意追究胡茂元这一长串说辞的真伪,她和大多数母亲一样只关注到了一个重点:“你那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当然是男的。嘿嘿。”胡茂元这话接得很顺溜,脸不红气不喘的。这事没必要实话实说,否则回家后会先被父亲痛斥一顿,再被母亲念叨一番,他可不想自找麻烦。
“我倒希望是个女的。”元静娴在电话那头静了几秒,“赶紧回来吧,家里出了点事。”
“知道了。”胡茂元原还笑嘻嘻的,没个正形,一听这话立刻敛了笑容,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了。他很了解母亲的做事风格,若只是寻常小事决不会这么特意叮嘱他。——家里肯定出大事了。
胡茂元玩归玩,还是知道轻重的。他也没有心情在这里多做周旋,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房卡搁在桌上,对那人说:“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一步。劳驾您一会儿去退房。”若是搁在以前,胡茂元少不得好言好语地安慰她一番,把事情料理清楚了再走。但是这回他实在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请等一等。”
方才胡茂元好说歹说,那人都充耳不闻,胡茂元本来以为她是死活都不愿意开口了,现在却突然出声,倒让胡茂元吓了一跳。胡茂元转过头看她,只见被子抖抖索索了一阵,先是两条手臂探了出来,而后是脑袋,她估计在被子里面憋得太久了,于是先匀了下气息。
胡茂元顺势在床上坐了下来,“请说。”
那人把自己脖颈以下的地方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笨拙地在房间里面一蹦一蹦的,她肤色又极白,看起来就像动画片里面的小兔子。胡茂元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过她这副模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临走之前,咱们先把账目算清楚。”其实她并没有故意玩杂耍的兴头,她的衣服放在另外一头,她不得不绕过来取自己的皮夹子。
“什么账目?”成年男女一夕之欢,第二天挥挥手,礼貌分手,大家遵循的规则惯来如此,何来经济纠葛呢?胡茂元有些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人,难道……
她看起来也并不像啊。
不过胡茂元还是说:“那你要多少?”
她不会是打算讹钱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也认栽了。
那人板着脸,看起来似乎有点紧张,“虽然昨晚事先没有谈好价钱,不过我想一千块应该够了。”她一手勒着被子,一手拿着钞票,正是标准的一手交钱,银货两讫的姿势。
粉红色的钞票晃得胡茂元眼花,他有些茫然地重复道:“一千块?”
什么意思?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这个价格,应该还算公道。”那女生微低了头,很显然这事她做得并不熟练,“以前在欧洲,我同学说一晚上大概就是一百五十欧的样子。”
胡茂元这才明白,敢情这是把他当作牛郎了。胡茂元努力回想昨晚的情景,却只记得个大概,这人应该是他朋友的朋友,昨晚尚是初次见面。他朋友的那个包间确实有几个疑似夜店公关的人坐在那边。所以,他就被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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