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生怕落得前人的下场。
蕙兰手里拿着一块鹅黄色的帕子,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花和彩蝶,香珊走了过来,顺势拿起针线笸箩里已经绣好还未落绷的帕子,笑道:“姐姐好手艺,这彩蝶戏春图绣色活灵活现的,连宫里织室的绣娘都不上姐姐这手艺。”
蕙兰脸上绽开了笑容,说道:“哪能得你夸奖,我这手艺比起主子用惯了的绣娘可要羞的见不得了,只是那几位绣娘眼下没在京里,只能暂时委屈主子。”
“那绣娘手艺如何我是见不到了,只凭着姐姐这手艺,已是叫人甘拜下风了。”香珊笑吟吟的说道,一对小酒窝旋在脸颊边,倒也有几分俏皮之色。
蕙兰把最后一针收了尾,探头朝里屋望了几眼,语带笑意的说道:“主子已经睡了小三个时辰了,眼下再不醒晚上可要睡不着了,我去唤主子起身,劳烦妹妹去御膳房要一碟燕窝糕来可好?”
香珊自然点头应下的,她是个细心人,几日来观察昭华饮食偏好,已多少摸出个门道,做主又多要了一碗杏仁牛乳。
蕙兰那厢去唤昭华起身,声音低柔,带着几分哄意,昭华本就浅眠,几声轻唤之下就睁了眼,眉目之间带着几许初醒的迷蒙,抬手掩口打了一个哈欠,半支起身子歪在珐琅螺纹罗汉床上,神态慵懒。
“什么时辰了?”昭华懒洋洋的问道。
“主子,快要过未时了。”蕙兰把手掌贴碗身上试着温度,把用温水兑好的蜂蜜水递到昭华唇边,一边回道。
昭华就着蕙兰的手饮了二口蜂蜜水,又让人打了水来净脸,这才算彻底精神过来,也有了说笑的闲情。
“如今外面都结了冰,一会让人弄个冰车,咱们出去坐冰车玩。”昭华长在南边,早先只听信国公说起过冰车,如今见外面结了厚厚的冰,早就惦记着让人弄个冰车来耍。
“可不敢,外面冷的紧,主子若受了寒奴婢可担待不起。”蕙兰忙劝着昭华打消念头,想了想,又道:“您若觉得无趣,不妨召几个小宫人来踢毽子玩。”
“那有什么意思,踢不了几下子就要一身汗,还是玩冰车的好,让人在上面铺上狐狸毛毯子,咱们身上裹上大氅,暖和的很,可不怕受寒。”昭华右手支着下颚,说的颇有几分兴致。
蕙兰眼瞧着要拦不住,忙搬出圣人来:“您还说踢毽子要浸一身汗,这玩冰车不也是一个道理,若只出了汗倒也不打紧,怕就怕吹了风,在害了头风,圣人可不要着急了,到时候承香殿里的宫人又该换了一拨。”
昭华嘟着嘴唇,神色淡了下来,漫不经心拨弄着手腕上套着的一对碧玉镯子,那玉镯水头极好,像一汪晶莹剔透的碧湖,衬得那芊芊玉手白玉般娇嫩。
“现如今你也学会这一套了,倒是用圣人来压我了。”
蕙兰听了这话倒也未见惊色,反倒陪着笑道:“奴婢哪里敢用圣人来压您,奴婢是担心您的身子。”
昭华睨着蕙兰,嘴角轻轻一勾,哼道:“罢了,我若不承你的好意倒像我这个做主子的不知好歹了。”
蕙兰抿嘴一笑:“奴婢让香珊去御膳房要了您喜欢的燕窝糕,奴婢这去给您端过来。”说罢,转身走了出去,不过顷刻间却是空着手回了来。
昭华不觉奇怪,挑起了描绘的精致的黛眉,没等她问话,就听蕙兰说道:“主子,兴庆宫的秦公公来了。”
昭华闻言心下一动,忙道:“还不赶紧请进来,如今一点眼力也没有。”
这秦公公是懿德皇太后身边一等一的红人,伺候了懿德皇太后降降二十五年,谁也不晓得他的来历,只是和他打过交道的人无一不是交口称赞,就连那等自持身份的文人提到这位秦公公,都会道一声可惜,为他满腹才华而叹息,是以莫说是昭华,便是齐光对这位秦公公也很是礼遇。
却说这位秦公公进来后,并不因得懿德皇太后亲睐而倨傲,笑眯眯的给昭华见了礼,口称“夫人”。
昭华让蕙兰扶秦公公起身,赐了座,吩咐她去倒茶,之后才温声问道:“秦总管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可是姨妈有事召我?”
秦公公先是谦让了一番,才坐在了珊红玲珑木纹釉的小绣墩上,仅沾了绣墩三分之一的位置,回道:“太后娘娘是有一件事要寻夫人来办。”
昭华不由觉得稀奇,笑道:“我这样的糊涂人可别耽搁了姨妈的正经事才好。”
秦公公摆了摆手,说道:“夫人自谦了,这事还得您这样的伶俐人才能办妥,交与旁的人,太后娘娘却是一百个放不了心的。”
见秦公公如此说,昭华便道:“如此秦总管还需与我说道说道。”
秦公公嘴边的笑意微敛,白净的脸上神色显有几分高深莫测,声音压低了几分:“麟德殿那又闹出了事,虽说太上皇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可也不能由着人给他老人家受了委屈,只是太后娘娘身子骨如今也不大好,与他们生不起这个气,所以还得夫人走一趟,好好敲打一下麟德殿的人,让那些人明白尊卑,好好伺候太上皇才是正理,莫要动了旁的心思。”
昭华细细品味这话中深意,沉默了良久,秦公公却也不催促,只低头饮着茶,半响后,昭华嘴角微勾,轻声道:“麟德殿的事我这样的身份怕是不好插手。”
秦公公忙道:“太后娘娘原话这话说,现如今这宫中女眷论身份可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这事掰着手指数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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