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一下:“死蹄子,促狭我?我早就挑好了,现在正钓着呢!”
莺歌惊讶道:“这么快?你这准备做得够早啊!”
琦琦脸上露出一丝怅然之色:“不敢不早,不趁能挑的时候挑个好的栓牢了,以后就只能被人挑了。像五娘这样,总觉得还能有更好的,嫁谁都觉得不甘心,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见得太多了。”
莺歌记得,上辈子魏五娘挑来挑去,最后嫁了一个西北的客商。她在气候温润的京城待久了,根本无法适应西北的风沙苦寒,加之一直觉得自己嫁亏了,郁郁寡欢没几年就死了。
“其实那个夏文人还行,就是穷,五娘若是不那么大手大脚能多攒下些银子,跟他也算是段好姻缘了。”琦琦想到什么,唏嘘道。
莺歌奇道:“以前也没听五娘提过这个夏文呀?”
上辈子五娘可是直到最后才不得已在商人里面挑了,她是官宦之后,还心心念念着能回到官宦人家里呢!
“说来也巧,五娘的娘就是蜀中人士,和夏家还有点姻亲关系。这个夏文虽然是庶子,但是和夏家大小姐关系还算不错。之前是在夏氏的庄子里当庄头,夏氏嫁入京城年家后,夏文也跟着进了京,当了夏记绸缎铺的管事。
一年前,夏氏身边几个大丫鬟要放出去嫁人,本来是要配一个给夏文的,但是夏文没同意。那阵子五娘正好开始去他铺子里买东西,听了后就以为夏文对她有意思,呵呵,谁晓得是自作多情了。”琦琦好笑道。
莺歌忍笑道:“五娘有时候自我感觉是太良好了点。”
“岂止呢!刑部侍郎的公子董致也常去夏记,他和夏文好像还在东大街合开了一个铁匠铺。董大人都气死了,儿子不愿走仕途,就对打铁感兴趣。”
莺歌噗嗤一声,道:“董?是宫里贵妃娘娘的弟弟吗?”
“可不吗?贵妃就这么一个弟弟,疼得跟什么似的,也不让董大人管。”琦琦挑眉道,“夏文也不知怎么入了董致的眼了,董致还说过,若不是夏文是个庶子,还想讨他做妹夫呢!夏文要是没这些造化,五娘能看上他?”
“说不定夏文也对打铁感兴趣呢!”莺歌猜道。
“对了,柳西怎么去了后厨,她也真拉得下身段。”
“唉,还是李公公闹的。跟脸面比起来,自然是命更重要。”
琦琦哆嗦了下,捂着心口道:“下次那灾星再来,也不晓得谁要倒霉了。”
“不会是柳楚吧?”莺歌担心道。
“不会,她是个方下巴,灾星不喜欢。他喜欢的是尖下巴,就你这种。”琦琦说着,刮了下莺歌的下巴,见到对方脸一下子就白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哎哟你看我这嘴,呸呸呸,你别往心里去啊!你还这么小,轮不到你。”
莺歌沉默了片刻,扭头跑了。
琦琦有些不高兴道:“脾气倒大,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气呼呼往自己屋里走,走了没两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着莺歌跑走的方向,脸色迟疑了起来。
莺歌回到屋里,走到镜子跟前照了会,看着里面楚楚可怜的一张脸,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柳楚是长得不够好,所以纵有才气也红不了,红不了自然也就攒不下赎身的银子,也难引来愿意娶她的良人。她则是长得太好,好得有些偏了,用琦琦的话说,就是见了就想要欺负欺负,把人心里的坏都给勾出来。
半年后,崇武年间第二大案江南织造贪墨案揭开序幕,每隔几日就有人被砍头、流放。教坊的几个管事都打起了精神,命人收拾出几间屋子,以待那些貌美命薄的女子。
莺歌抱着一摞衣服匆匆走过,听到耳边若有若无的哭声,心里紧了紧。有人会看牢了这些女人,不让她们寻死或自会容貌,饿个几天,该认命的就认命了。
就像柳西、柳楚姐妹,就像魏五娘,就像这教坊里已经吞噬了的无数女人那样。
“那是夏记的蜀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了莺歌一跳。
莺歌停了下来,迟疑地看过去,那是个容貌俏丽的年轻女人,神情很平静,妆容衣服也很得体,显然是最早认命的那批人,已经获得了自由活动的权利。
“是,姐姐是新来的?”
“我叫韩玉,你叫什么?”
“姐姐叫我莺歌吧,我没有姓。”
韩玉柔柔一笑,走过来俯下身,把手腕上的镯子放到衣服上面:“莺歌妹子,托你个事好吗?你若是有机会去夏记绸缎铺,帮我问问夏文管事,少奶奶和少爷可还好?”
莺歌愣了下,道:“你,你是年家的人?”
韩玉有些惊讶,随即很怅然道:“已经没有什么年家了。”
莺歌将镯子还给韩玉,低声道:“你留着吧,我不能随便收人东西,会被发现的。你放心,话我会帮你问的。”
韩玉感激道:“谢谢你!”
有人向这边走来,莺歌和韩玉对视了一眼,一个继续往前走,一个倚着门继续发起呆来。
几日后,莺歌出去帮江意买脂粉,顺便拐去了夏记绸缎铺。
铺子的生意和以前一样,不算红火也不算清冷,有的大主顾是直接让人送货上门挑的,只有魏五娘这般的散客才会上门买东西。
莺歌环视了下店铺,走到正在理货的夏文跟前道:“是夏管事吗?”
夏文对莺歌有些印象,和气道:“是,我就是,想买什么,我给你拿。”
“有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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