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准备回家,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只是从晴的心情稍有些忐忑,离家越近就越有些心里发虚。也许是从小所受教育的缘故,她总觉得那天离家的一番话说得太令人寒心。即使她坚信自己没错。
不管怎样,她还是带了点能略表心意但又不至于那么明显的几袋水果回去。等到家门前拿钥匙开门时,越想就越觉得之前的做法太小气了。多少年前的事情早就都过去了,她怎么还心怀怨恨?
这下再见可尴尬了。她轻声叹息,开了门,走进去时一眼看见正在家中散步的从父。妈妈不在啊……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从晴不禁汗颜,但见爸爸唇角抿了抿,便也跟着笑了下,“妈妈去买菜了?”
从父应了声,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水果放去了桌子上。目光一直看着她,等她进门后,顿了会儿说:“之前的事情错怪你了。小冯已经跟我解释清楚了,有些人实在可恶,让你受委屈了。”
从晴有点无措,干笑了两声,摸着脑袋看了他一眼,“没事,都过去了。”抬脚往书房走去,心里想着是不是该道个歉,便回头憨憨地笑了下,“那天随口乱说的话,对不起啊!”
他定在那,唇角始终带着笑,但眼中却隐约闪着泪光。从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知何故,却突然想哭。于是赶紧转身忍住了,清着嗓音道:“我去写东西了!”
进了书房,她坐下冷静了一会儿。想起杨迪说人要向前看,想起从前翻看《史记》时,曾为武安君引剑自刭前的话而泪流满面。他说:“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后又道:“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刚刚那一瞬间,看着爸爸日渐苍白的鬓发,从晴多年的心结突然解开。何必因为一句话,就否定他这么多年为家里付出的一切?
心里没了郁结,心情也好了不少。加之好几天没写东西,从晴似乎都有些手痒,回家几天来每日都能写一万多字。灵感突然爆棚,各种甜蜜小脑洞在她脑袋里乱窜,激励着她赶紧全写下来。
转眼间,太阳又落山了。从晴看了眼时间,已是六点半,便出了书房。今日难得的,妈妈稳坐在沙发上,好不悠闲地打开了电视。而爸爸则在厨房忙碌,让从晴不禁感叹。起起伏伏,这才是现实中的婚姻。
刚感慨完,从晴就不禁对着电视屏幕皱眉,重申,“你就不能看点别的吗?”
“之前的放完了,现在只有这个好看啊!”从母道。
从晴大大地叹了口气,疲于再对她说什么,起身准备回房。如今这个社会,不管是老一辈还是年轻一代,似乎都对知识产权的保护意识不高。公众普遍都是事不关己的态度,如果原著作者也不在意,实在没什么办法。
不过她所能做的,就是坚决抵制抄袭作品!虽然没什么号召力,好歹也表明了态度不是?
走进房间,还未合上门时,从晴无意瞟见电视上的画面,顿时愣住了。又多看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越发吃惊,最后径直回到从母旁,把电视往前翻。
从母见她聚精会神的模样,颇有些不解,“你不是不看吗?”
从晴只神色严肃地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画面中,素心正在睡梦中挣扎。梦境里,她被困在所住的院子里。窗外,栖息着企图撬窗进来的强盗;门外,围聚着图谋不轨的凶徒。再一转眼,院子里挤满了欢笑不止却面容陌生的宾客。她一个人跌跌撞撞,路过肮脏的茅厕,伺机出了院门。
城里的街道上,她独自前行。一路上撞见前来调戏的小混混,还有秀香园中美丽的姑娘。素心全部视而不见,即使街道昏暗,她无所畏惧。离开得越远,反而越镇定。
走了很久很久,穿过森林,路过河流,远处的屋舍灯火明亮。她终于停住脚步,知道她想回去,希望她能回去。那里有一个人,她想回去,可她却必须醒来。
于是,她醒来,对着床旁的珠帘,泪流不止。
而从晴看完这些,表情变得极度阴沉,内心却无比平静。她按下快进键翻看了后面的剧情,又快速播完后两集的剧情,突然冷笑一声。
“……怎么?你怎么?”从母见她如此反常,不安地问。
从晴哼了口气,一瞬间什么都想明白了,甩开遥控器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他要黑我了。”
这时从父刚从厨房出来,正听见她的话,便追问:“谁?为什么?”
“张亮!”从晴气愤地站起来,指着电视控诉道:“他不止抄了别人的作品,还抄了我的!”见他们俩大惊,又补充一句,“把我的主角弄成他的配角也就算了,还抄我的现言!”
第39章第三十九章
一夜难眠。也许是近来遇见的麻烦事太多,或者是太过愤怒,从晴感到心境无比平和。只是脸上始终撑不起笑容,恍恍惚惚的,像是行尸走肉。
早餐时和父母小叙了几句,从晴先把被抄袭的事告诉了古言和现言编辑,后又出门找到王律师,咨询他的专业意见。
王律师的前言太多,一副很犹豫的样子。从晴坐在他对面,反复挪动着坐姿,努力忍住想要打断他说话这种不礼貌的做法。真的没兴趣听那么多,只想知道这个案子他是接还是不接。
今天是个阴天,但没有下雨。从晴看向窗外,远处的高楼被淹没在雾气之中。她突然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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