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胸膛只差两三个拳头的距离就能紧紧地贴在一起,可是刚才弥漫在他们周身的那种旖旎的气氛随着这一句‘我不是那个’, 像是夏日蒲公英头上顶着的绒毛一样,风一来,呼地一下,它就被吹散了。
宋阮把眼睛慢慢地别了过去, 在杨苑之前, 他从来不知道拒绝别人是一件如此令人痛苦的事情。尤其是, 他根本不敢对上杨苑那双如此温柔的眼。
他没有谈过恋爱,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了解自己的性取向。哪怕前世直到最后也没有一个女孩子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一个男朋友。
所以,这一次,他不能再依着杨苑了。
“对不起。”宋阮轻声呢喃了一句。
“你道什么歉?”
杨苑却轻轻地笑了一声,心中压了这么久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下,他的语气和语调都轻松了许多,“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不和我在一起,难道我还能把你关起来不成?”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失望还是有的,所以他私心地用了‘你不和我在一起’这几个字,就好像如果宋阮没有反驳,他们就是相爱的,只是因为不能在一起而已。
只要不是因为不爱,就还有机会。
宋阮也觉得他最后几句话有点奇怪,但是他并没有仔细去琢磨,他沉默了片刻,虽然觉得时机不对,但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我想问你……你怎么会、会喜欢、我呢?”
这句话实在是自恋,而且还跟在了拒绝杨苑之后,宋阮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两只耳朵红得像是小兔子的眼睛,磕磕绊绊了老半天,才问出了这句话。
凭心而论,他的职业不太上得了台面,厨师其实真的是一项又脏又累的工作,他每次从厨房里钻出来总是会带有一点油烟味和饭菜味,每次他都要泡半个时辰的澡才能洗去那些味道。
而作为恋爱和择偶的对象,他也不是很好的选择,毕竟虽然他家经商,但是还没有杨苑来钱快。宋阮又是个硬邦邦的、无趣的男人,杨苑有的他都有。
没什么情趣、又笨拙、性格还不是很好。浑身上下只有一张勉强的脸可以看得过去……
所以,杨苑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宋阮,真的很好奇。
杨苑看着他抬起一张分外秀气明丽的脸,这小傻子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完全不知道他所有的表情都一览无余:自卑、好奇又是有些不安。
这种极度渴望听到肯定的模样,真是……让人快要压不住欺负他的欲/望。
杨苑眼睛微暗,心情莫名地好了许多。
他双手环胸,退后一步,同时微微眯起了眼睛,把宋阮上上下下地打探了一番,最后迎着他含着含蓄期待的目光,唔了一声,故意道,“因为你饭做的好吃啊。”
宋阮:“…………啊?”
这一天,杨苑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没有饭吃。
·
虽然南山饭馆换了一家食材的供应商,但是口味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而南山饭馆的‘尚书之旅’热度也慢慢地消减了下去,宋阮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有一件全新的大新闻盖住了他们的风波。
饭馆内,小杂役一边剥毛豆,一边把小道消息说得绘声绘色、眉飞色舞,“这一日,一位普普通通的猎户正带着东西准备去打猎,等到他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一片树叶慢慢悠悠地飘在了他的肩上。猎户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他这肯定不简单。于是他猛地抬头一看——”
小杂役颇有说书的本领,一个八卦消息都能被他说得津津有味,他故意卡在了关键的地方,坐在他身边的杂役都受不了了,一个劲儿地催他快说。
宋阮听见他们的动静,也没责怪,只是笑着望了他们一眼。
那说书的小杂役等收获了一众听众焦急的目光时,他才满意地揭开了谜底,“这猎户抬头一看呀,嚯!居然有一个活人竟然挂在了树顶上!”
“这人怎么挂在了树上呢?”有人疑惑地问。
也有人摇了摇头,切了一声,“我看估计是他自己瞎编的吧,那后山上的树都快刺破了天了,你要说他挂在树顶上,谁能有这个本事窜到那么高的地方把他挂上去,还是说难道是他自己挂上去的?”
那人说完这一番话,大家顿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杂役微恼,嘀嘀咕咕地说道,“你们懂什么!万一真有人能把刘掌柜挂上去呢?若是有人从小在林子里长大,最会爬树,也未尝不可——”
“等等!”
宋阮微微皱了皱眉,打断了他的话,“你刚才说谁?被挂上去的……是刘掌柜?”
“是啊。”
小杂役点了点头,“我倒是觉得真的有人把他挂上去了,因为那刘掌柜的回来后好像就有点疯了,把房子啊店铺啊通通都变卖成现钞,还拿了个盆在他家大门口把钱都烧了,嘴里念念有词的。”
宋阮心里一动,“你说刘掌柜把店铺给买了?卖的是食味鲜?”
“对呀。”
小杂役点了点头。
宋阮追问道,“那食味鲜卖给了哪一家?做什么的啊。”
“好像是个成衣铺子的老板,只用了六百两就把食味鲜给买下了。”
小杂役啧啧惊叹,“食味鲜地段也不错啊,以前也是名冠京城的老店……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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