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募然一空灵。
这人的美,完全不同于沉络。
天玺皇帝的美极尽华贵,将素色天地映的绚烂。而这个人,却似乎将周遭的全部豔丽色彩全数褪化至极尽的素淡,素淡之中,唯那一抹丽色夺魂摄魄,狠毒妖媚。
这容色瞬间震慑了宇文靖,让已过而立之年的太子感觉到有一股什么清凌凌的感觉沿著脊背迅速窜升全身,似有凉风起天末。
宇文靖不认识苏倾容,苏倾容却认识他,丞相大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宇文靖还在呆怔,已经有随扈附耳提点,“殿下,这是就是苏相!”
苏相,苏相……哦……苏倾容!
太子殿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失手摔掉了手上的茶盏,猛然起身,身前的桌案随著他的动作摇摇晃晃。
苏倾容本不打算停留,目光却骤然在宇文靖的颈子处停留了一瞬,然后他慢慢走过来,闫子航跟在身后。
宇文靖屏住气看著……这人这就是苏倾容!
多年之前,将天玺皇帝救出萧华宫,亲手带大帝尊,打的瓦刺毫无还手之力,陷害孟小将军,让楚皇睡觉都不安生的苏倾容!
竟然如此妖娆。却冷若冰霜。
那袭青衣似在花开彼岸,楼外万朵梨花白,周遭歌女十指调素筝,那人梨花一拂似雪满衣。
宇文靖用尽意志也不怎么能挪开眼睛,只是静静看著苏倾容越走越近。
苏倾容苍白细长的指尖压著水色衣袖,漆黑的眼睛如水清寒,盯著宇文靖的颈子,“太子受伤了?”
不同于觐见沉络时的正冠袍服,宇文靖此时穿的十分轻薄,颈子也大半露了出来,他闻言伸手去摸,果然,有丝隐隐的血色透出颈子已经包扎好的伤处,不禁苦笑。
这伤是他在来北周的途中有的,自然是拜淮王的刺客所赐,伤的极重,差点就丧命。没想到,苏倾容倒是眼尖。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苏倾容不再逗留,点头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离开,留下一个将军陪宇文靖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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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光明媚,闫子航却觉得苏倾容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一般,想来想去,也只有方才碰到宇文靖算是个事。
可是,那个太子碰到就碰到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唐华楼声名赫赫,异国太子自然是要去见识一番的。
“尔敏,”苏倾容的眉头少有的皱紧,“宇文靖伤的不轻。”
闫子航点头,“自然。想来是淮王的杰作吧,南楚夺嫡之争已经你死我活,淮王会在半路上刺杀宇文靖,并不奇怪。”
“不,很奇怪。”苏倾容摇头,漆黑的眸子在烈阳下有种琉璃般的朦胧色泽,黑色的长髮铺碧色纱衣上,仿佛鲜丽火焰,“奇怪的不是淮王会刺杀太子,奇怪的是,宇文靖怎会如此容易受伤?”
苏倾容微微仰头,看著头顶伸展的梨树枝叶,仿佛要触碰到天空的指头,“楚皇、淮王、太子三人彼此忌惮。楚皇此次派太子出使,一方面是为了和陛下订立盟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趁太子出使期间整合朝中势力,削太子的权。”
闫子航点头,“是。”
苏倾容的声音骤然冰冷,“但无论如何,楚皇绝不该眼睁睁看著宇文靖出事。他要削太子的权,但是并不想要宇文靖的命。宇文靖可是储君……淮王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就重伤太子?”
“丞相,太子这不是没事么……?”
“那个伤口很凶险,只要偏一分,宇文靖必死无疑,”苏倾容冷冷的说,“楚皇如果真的想保护宇文靖,绝对会派最好的大内高手跟著。淮王的底子我清楚,他手裡剑客能耐有限。如果没有楚皇故意纵容,淮王绝不可能如此轻易伤到宇文靖!”
闫子航倒吸一口冷气,“丞相!你怀疑……楚皇他在故意纵容淮王杀掉太子?”
可是,怎么可能?那是太子,是楚皇最有出息的儿子!就算楚皇忌惮太子,也不会真要他丧命!
“难道,楚皇想换太子了?他想立淮王为太子?”闫子航只能作此猜测。
美丽的丞相大人摇头,“不。淮王暴烈桀骜不驯,绝不是理想太子人选。如果太子被刺死,只怕楚皇会以谋害储君为罪名,立刻向淮王发难!楚皇他……恐怕是存了同时杀掉太子和淮王的心思!”
闫子航大惊,“同时杀掉淮王和太子?不可能!楚皇的其他儿子,不是年纪小就是不成器。杀了这两个皇子,谁来接替皇位?”
“或许……”苏倾容的脸色阴冷至极,“楚皇根本就不打算让任何人接替南楚皇位。”
“那怎么行?楚皇年纪不小了,再怎么保养调理,大限来时定要驾崩,最终他还是要选个皇子即位,楚皇又不可能长生不死!除非────”
“除非,”苏倾容一字一句的冷冷接话,“楚皇认为他已经找到了长生不死的方法。”
如果,楚皇认为自己可以长生不死,那么所谓的储君就没有必要存在了,反而是对自己帝位的威胁,自然越快剪除越好。
大夏天裡,某种诡异的冷锐隐隐袭上背脊,闫子航在烈日下依旧觉得遍体生寒,“丞相,长生不死只是个妄想,楚皇不会糊涂到相信这个吧?”
苏倾容却不再搭理闫子航,眉间颦起来。
这是闫子航第一次看到他的面容有如此明显的表情,侧眼望去只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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