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险些丧命,如笙被带进淮国,从那以后便杳无音讯。
一个月了。
他负手嗟叹。
自如笙进宫之后,两个人何尝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他习惯了有如笙在的日子,仿佛只要走进夜澜宫的大门就能看见她的身影,他会凑过去和她拥抱,与她耳鬓厮磨,闻见她身上传来的淡香,听到她莺声婉转的同自己说话。只是如今夜澜宫还在,她却不见了。
有奉御上前来,问他是否该传膳了。他微微皱眉,虽没什么胃口,还是答了声,“传吧。”
奉御领命退下,泰生殿里又只剩他一个人。偌大的皇宫装着上千人,他却形单影只,连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越是这般想,对祟王和淮国的恨意就越是刻骨。褚国上下,他们夺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如笙。那日祟王入宫,他竟没有多留个心眼,傻了吧唧的跑去赴宴,没想到却是一场鸿门宴。如今如笙被带走,早已不在祟王手上,他也无法将祟王定罪,否则他大可以挟持后妃企图伙同敌军造反为由将祟王赐死,若真能如此,一切都能彻底终结,再不需要与祟王互相算计。
好在严决前几日传来消息,说他的伤势已经基本无碍,可以试着混进淮国继续寻找如笙的踪迹。严决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既然答应要将如笙带回,不到万不得已必不会中途放弃。瑞王让严决一切小心,又派人跟随其后,以备不时之需。
前方连战皆捷,起初虽被淮国杀了个措手不及,幸好有后面的补救及时,眼看就能将淮国的城门攻破。他站在殿中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像。半晌,他唤来了名宫人进来,沉声说道:“替朕准备一下,朕要亲自去趟边关。”
那名宫人吓了一跳,想着圣上怎么突然就要往边关去,一时半会的要人怎么准备妥当。劝说的话刚到嘴边,就被瑞王一个眼风扫来,那人只有闭了嘴,恹恹的应了个“是”后便躬身退出了泰生殿。
他一掌拍在案上,心中一片激荡。他不能留在宫里被动的去等别人营救如笙,他要亲自将人接回来,免得再像上一次一样和她擦肩而过。
离开泰生殿,他径直回到乾坤宫,奉御将膳食端上来,他只吃了一点就让人端走。他满心想的都是赶紧赶到边关,哪还有心思好好用膳。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宫人禀报说是都打点好了,他立马起身,跟着那位宫人往宫门去。
外头艳阳高照,是个好兆头。他觉得心里有些空,有点百爪挠心的意味。先前没有能将如笙带回,这一次他竟也有些没底。他强迫自己往好的方面去想,不能一开始就消极以对。半道又接到消息,说是严决已经进入淮国。他大喜过望,顿时又有了信心,不自觉间加快了脚下步伐,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渭城接连下了三天雨,好不容易才放晴。如笙像从前一样端了把竹椅坐在僻静的院子当中晒太阳。阮聂两家人如今都把她视作掌中之宝,生怕她腹中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所以虽说她算是半个被软禁在淮国,至少也没有缺衣少食。离孩子出世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相信瑞王定能赶来将她带回去。
她唯一不放心的是聂以伯。她不认为聂以伯可以做到忽视孩子的出身,放任她将孩子生下。他能让如磬服下那些足以让她致命的药,也能想办法给如笙服下容易致使妊妇滑胎的药。聂府送来一大堆补品,她都悄悄倒了或者埋了。她表面装作乖巧听话,两家对她也渐渐放宽了心,以为她是真的愿意留下,不会再惦记褚国的种种。
前几日如磬身子好了一些,特意来阮府转了一圈。如笙试探的问她是否当真不介意汤药的事,她只说是大夫弄错了药方,不能怪聂以伯。如笙是亲耳听到聂以伯说那些方子是在他的眼皮底下端给如磬喝的,孰是孰非她心里明镜一样。只是如磬不愿面对,一味的自欺欺人,她又能怎么办呢。她有种无力的感觉,和以前一样,对周遭的人束手无策,只不过如今有了瑞王,她不再需要诚惶诚恐的活着,像是有了倚靠,做事也不再缩手缩脚。
这几日边界战事紧张,聂以伯没空管她这边,先前还会派写眼线过来盯梢,从前两天起就没再见到了。她松了口气,眼下聂以伯是她最大的敌人,也是她最要防的人。他越是无暇顾及自己,自己就越安全。
正这么想着,忽然听见从围墙附近传来一些细碎的声响。如笙屏息凝神,听仔细了,才发现是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她闻声望去,发现有人将很小的石子不断抛入围墙内侧,她一怔,警惕的问了声,“谁在外面?”
半晌后,她才听到有熟悉的人声从墙壁的另一侧传来,“娘娘!是奴婢啊!”
“珠花?”她忍不住喜笑颜开,恨不得当下就搬来梯子翻墙过去,“你来了!”
“还有严决!”珠花不敢大声说话,怕引来周围人的围观,“……哦,他要和你说!”
“眼下事态紧急,臣不方便多说,所有都已经写在纸上,娘娘只需按照纸上所写去做便可。”说着,又有一个纸团被从墙外抛入。
如笙环顾了四周,见没有人在附近才蹲下将纸团捡起展开,上面果真写了一些字,她匆匆浏览一遍,发现上面所书内容是让她明日正午前至布庄,到时候会有人在那里与她接应。
“你们呢?”她放心不下严决和珠花,略带不安的问道。
“臣与珠花另有安排,娘娘无须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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