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们身边,用尖利的嗓音向他的孙子孙女喊道。
小姑娘向我露出了星星眼,其余几个孩子也从四面八方向我扑了过来,他们先是行礼,然后亲昵地抱我,搂我,亲我,谢个不停。我真有些飘飘然,这算是穿越到这里后,自己做的第一件善事吧?虽然不能和传播女权主义思想,救死扶伤的其他人相比,但也足够使我陷入帮困扶贫后的自我满足之中了。
一小时后,大家都上了马,几声清脆的鞭子响后,我们一行人便跟“问号”老头一家人告了别。
侯爵躺在从老头家中征用的唯一一辆马车上,身下铺着厚厚的稻草。藏蓝天鹅绒的斗篷成了他的铺盖。他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除了脸色因失血还有些苍白之外,说话举止等已基本看不出有大碍。
路上,侯爵问我那些小孩子为何一直在我身前身后,只与我最亲近。我微微一笑,就将刚才的事给他讲了一遍,心中多少也希望他那高高在上的贵族观念在听后有些转变,以后会多关心一下那些可怜的农民。
谁料,他听后居然大笑不止。
我不解地看着他,心想就算我是妇人之仁,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吧?笑了一会,他又好笑又好气地望着我,说让我再好好看看自己的钱包。当我发觉我口袋中那装着金路易的钱包不翼而飞时,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给完小女孩钱,我明明放回原位了啊,这才多久,怎会没有了?
我望向侯爵,他的脸上露出戏谑的神情,笑而不语。
莫非……是他们偷走的?一个还不够,他们连我的钱包都不放过?我是彻底没脾气了,原来好人在这里不是随便可以当的。意识到这点,之前的成就感顿时荡然无存,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垂着头坐在小骡子上,不好意思再看侯爵。
侯爵却边笑边说:“你看我早就说过,那些可恶的家伙都应该被绞死,哈哈哈……”
说罢,他再次笑了出来,爽朗的笑声响彻山间,几只宿于枝头的飞鸟被惊起,扑拉着翅旁飞向远
平淡的生活
浪漫的时代并不意味着每一天都充满激情,就像大海,时而狂风巨浪,时而波澜不惊。
自从那次狩猎之后,我的生活宛若高山中的泻湖,平静而幽寂。除了感情的飞鸟时时在我心中掠起了一bō_bō似有还无的微澜……
我的父亲,多纳西安·德·布里萨侯爵负伤后,波塞医生劝他在伤口痊愈之前不要再进行骑马,击剑等剧烈运动,因此,随后的日子里他只能在索梅恩城堡这个小天地中活动。
还好他是个很有生活品味的人,既能适应忙碌,也会享受闲暇。他如果不在台球厅和男仆们打上几局,便会呆在我和洛奈身边。当我俩在上所谓的课时,他就像猫一样,安静地斜卧在沙发上看着我们,一言不发。
有一次,我好奇地问他,为什么老是呆呆地望着我俩。
他用手支起身,慵懒地扭了扭脖子,这样回答我道:“时间一秒秒逝去,光线亦是变动不居,你们的容貌,身姿在不同的时间,光线下在我眼中呈现出不同的映像,虽极其细微,但对于一个善于从一切事物上扑捉到美感的人来说,能静静坐下,尽情地观赏你们这两位绝色美女美人,这难道不是人生一大乐事么?”
洛奈听到,边鼓掌,便笑着说:“你可真会奉承人,不过,这与其是你在夸奖我们,还不如说是自负于自己的鉴赏力。”
侯爵略微吃力地站起身,向洛奈微躬行礼,看样子他已经谦逊地接受了洛奈的夸奖。
他对新鲜事物的确有迥异于成人的观察力。毫不夸张地说,他简直就是一只大猫,将狮子般的勇猛和家猫般的敏感融为一体。也难怪我会爱上他,哪个女人能不爱上这种忽而将殷勤显得惊天动地,忽而献得不动声色的男人呢?
但在他身边时,有时却我真的很害怕,时刻提心吊胆,就怕他看出我的异常。有时候我常常会想,要是他发觉自己面前的人并非是他的爱女欧叶妮,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女人,他会怎么处置我?
估计他将我视为女巫,然后绞死,烧死我。当然,这一切纯粹是杞人忧天,不用说那个时代人的理解能力,就是跟我同时代的人,如不是亲身经历过,又谁会相信穿越时空之事呢?
有时,侯爵也并不老实地坐着,他会坐到那座小巧的羽管键琴旁边,给我和洛奈的谈话配上了一小段轻盈妩媚的伴奏。我现在所处的时代正流行的库普兰和拉莫的曲子,他们没有德国音乐反复,喧闹的典型巴洛克风格,而是温淳典雅,平缓而精制,使听者如濯清溪,而沐暖风。
以前,也就是在现代的时候,我曾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而且对法国的音乐感兴趣。洛奈教我弹琴时,我就颇为自信地弹一小段德彪西的《月光》。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种古老的钢琴音色很可怕,无论我如何控制用力的强弱,它永远都只发出“叮叮当当”同样音调的声音。本来一首极为有意境的曲子,在我手中却变成了锅碗瓢盆交响曲。
我怎样努力,也掌握不了可以熟练驾驭羽管键琴的琴艺,因此极为沮丧,到最后,干脆都想放弃了。一到这时,侯爵便会越俎代庖,成为我的音乐教师。
侯爵捏着我的手,让我用指肚轻柔地按在键上。在这个“明师”的指导下,很快我便改掉了敲键盘似的指法。喧闹的浪花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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