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一跳,连带着在我腿上睡得很惬意的阿福也吓醒了。
我一回头,果然见苏苏说话时下意识地脱了右手正挠着她的后脑勺,面容上的笑真是含羞带臊。
我说:“你停一下。”
苏苏回过神,想来是意识到方才那一记打滑了,慌忙刹住了轮椅:“公主,你没事吧?”
我挥挥手,让她站到我面前来,方才扭着头与他说话,扭得脖子都酸了。
苏苏半是忐忑半是羞地踩着小步伐到了我跟前,两只手指头紧张地揪在一起。看那模样简直像是被家里长辈抓到早恋的模样。
我一瞧她的模样便是了然,叹了口气问道:“说吧,这次去凡间,都遇见了些什么事?”
她还想狡辩,垂着脑袋不承认:“什么,什么事?”
我见她这模样,忽然想到了我自己。我在月琉面前撒谎时,是不是也是这幅模样,月琉是否也是一眼看穿,只是……他没有戳破而已。
“公主?”
“啊?”我猛然回过神,见苏苏正微微抬脸,小心翼翼看着我。
意识到自己半响未说话,我假装干咳了一声,一本正经说:“苏苏,什么事都别瞒着我,在我这里倒是无所谓,若是哪日被阿爹发现,你自己知道后果的。”
苏苏的小脸恍惚是白了白,她咬了咬内唇,纠结地看了我一眼,又纠结地垂下脑袋,心理挣扎的过程甚是冗长。
我百无聊赖地单手撑腮,静静等着她坦白从宽。
半响,她才小心翼翼望着我:“公主,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认识了一个朋友而已……”
朋友……我由撑腮变成扶额:“男的?”
她犹豫了下,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与她说道:“你可知,大多复杂的男女感情都是从朋友开始的?”
苏苏摇了摇头,遂又望了望我,壮着胆子说了句:“公主,你好像很懂这些事哎……”
“……”
我虎着脸斥道:“你不要打岔。”
她垂下脑袋:“噢……”
“说吧,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苏苏瘪着小嘴说道:“因为一桩丧事。”
“丧事?”我忍不住再度抚额:“你这才去凡间几天,竟与凡人有这等交情了?还能去参加他们的丧事?”
苏苏一本正经地摇头:“那是国丧。我本来去凡间也不知道干什么,本想去个戏楼,哪知全城的戏楼都封了。街上的行人稀少,每个人都严肃得不得了,都不笑的。那我最初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我后来进了一个茶楼,听了桩有意思的事,才知道了原委。”
我瞥了她一眼:“嗯哼?”
苏苏便不卖关子了,继续与我说道:“在凡间,必是一国之王,王后及王母仙逝才能受得住国丧之称。这次仙逝的,只是一个王弟而已。不过这个王弟一生有作为,对百姓尽心尽责,深得人心,才以国丧送之。”
我微微皱眉:“你说的有意思的事是这个?别给我转移话题啊,快说,你怎么和你那位‘朋友’认识的?”
苏苏垂着脑袋,有些小羞赧轻声说道:“不是,还没说到呢。”顿了顿,“听茶客们说,这位王弟样样都好,却独有一点,就是终身未娶,传言他有龙阳之癖,否则他如此孝顺他的父王,却在其临终前苦苦哀求他迎娶邻国公主都未曾答应,使其死不瞑目。为这事,他的王兄将他发配静安城,十年不得回城祭拜先王。”
我微微皱眉,静安城……
“不过那位王弟也是个有性子的人,听闻从此以后便是扎驻静安城,十年之期到了都没回去。原本静安城因闹过旱灾留下了许多的民生问题,他也都一一处理,深得当地百姓爱戴。有传言说,他是要当一方之王,所以他的王兄屡屡召他回城,他都抵抗不从。不过奇怪的是,他的王兄倒从未曾出兵相压过,任由他在静安城呆着,直至他上个月仙逝才将他的遗体带回去。”
顿了顿,苏苏亮着眼睛望我:“不过公主,你知道最有意思的是什么吗?我听他们说,这位王弟穷其一生最钟爱的便是龙了,上天入地地搜集各地能人异士,要寻出龙的下场,简直是走火入魔了。听闻有个混子,自称是青龙的化身,那位王弟竟也信了,好吃好喝将他供奉了整整半年才知道真相。”
顿了顿,她忽然垂着脑袋说道:“这些茶客们说得好玩,我在旁边听得兴起便笑了。我不知道国丧期间任何人都不得作欢喜之状,他们见我如此,竟说要报官。我不服气,刚要与他们争辩,顾寻便站出来了。”
她偷偷瞥了我一眼,看来这个顾寻便是这个“朋友”了。
苏苏有些害羞地揪着手指手,小女儿娇态显露无疑:“他站出来替我说话,挡了那许多茶客,并带我离开了茶楼。我与他解释,说不知道凡间规矩。顾寻问我住于何处,我当时还未找住所,他便将我带回了家。与我说了好多话,说我不知道这些规矩,他便一一教我。连带着我在茶楼没有听完的故事他也都讲与我听。因我出自北汅海嘛,难免对那位好龙的王弟好奇心重了些,不过顾寻说,那位王弟临死前,陪葬的东西却都不是有关龙的物件,也没有金银珠宝,与他一并躺在棺内的只是一根木簪子而已……”
我心微沉,打断了她的话:“木簪子?”
苏苏点了点头:“是啊,不过照理说这种事该是王室秘闻才对,我问顾寻他是如何知道,他说此事已是全城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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