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面面相觑。
谁都没有说话,良久,秦伯年先开了口,“如果不是你自己想进警局,我觉得警察很难抓住你。”左安一定是知道陆婷婷死后,心里失去了倚靠,而他沦为杀人工具的意义也彻底失去了。
左安笑了,随意地坐姿看上去很轻松,“不要以为很了解我。今天我来是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秦伯年挑眉,打量般地看他一眼,“什么事。”
左安不羁地笑笑,“那天我逃亡的时候枪杀了一对警察夫妇,他们的孩子现在由男方的父母在抚养,这个孩子现在一岁半了,名叫岚岚,家住缄口小区6幢504。”他没有再说下去。
秦伯年沉思片刻,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盯着左安,会意道,“好,我会多关注那个孩子。”稍作停顿,他又问了句,“你呢?你自己有什么什么心愿没有完成?”
左安耸耸肩,“没有。”
秦伯年的眼睛一眯,问了句,“不想找自己的父母?”
左安轻轻一愣,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想过,但找不到。而且以后也没机会找了,不过话说回来,说不定他们早就忘记我了,不然我怎么会成为弃婴,可能在他们心里,我搞不好早就死了。是陆姐养大了我,她就是我妈。”
秦伯年一听,心口窜起一丝不舒服。一抹深邃自他眼底荡开,如果左安是陆婷婷把他从白槿身边夺走,制造出他悲惨的人生,他一定会疯吧?
可是如果不说,那左安真的再没机会见到自己的生母了。与其让左安带着遗憾离开,不如……
秦伯年张了张嘴,差点就把真相脱口而出,这时候一个警员进来,“秦先生,探视时间差不多了。”
他瞥了警官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了左安,艰难地说了句,“再见!左安!”
冰冷的铁门关上了。秦伯年瞥了一眼,眼睁睁看着带上手铐的左安被一名警员带走……
走出警局的时候秦伯年哈了口气,白雾在空气中集结,然后都悄无声息地散开了。就像过往的恩怨,全都该烟消云散了。
……
一周后。
俞夕出院,秦伯年把她接回家中,俞夕的父母也都赶来伺候她做月子。
生活特别平静,是以前的他想也没想过的安宁。
晚上的时候,秦伯年泡了杯清茶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着关于这两年来,多起命案凶手认罪的新闻。
左安罪名成立,法律上给予了左安最残酷的惩罚。
在左安反手被铐住手铐从警局押到车上的时候,秦伯年揉了揉太阳穴关掉了电视机。
他突然想见见白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托岳枫问到了看守所陈警官的电话。
孩子睡下了,俞夕的父母也睡下了。
俞夕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听见了电话的只字片语。
她走近,在沙发上坐下,盯他一会后问道,“你想去见白槿?”
他点头,“不管怎么说,她曾经作为母亲的角色存在于我的生活里,虽然那段经历很痛苦,但不得不说,如果没有白槿的不冷不热,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这话说出来着实可笑,很多最后成功的人都会对自己的对手说这样的一句话,而白槿无疑是促使他一步步强大的人。
“现在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再多想了。”俞夕皱了下眉头。
他伸手摊平俞夕皱着的眉心,随后将她纳入怀中,一边摸着她的耳垂,一边在她耳边温润道,“以前的事我不会多费神,我比较在意我们以后的日子,看着小饶长大,陪着你变老。”
……
翌日,清晨。
俞夕醒来的时候秦伯年已经不在了,这时的他和白槿面对面坐着。
隔着一块隔音玻璃,两人都举着电话。
“你是来看看我的下场?”白槿一身牢服,时至今日,她依旧是那副心高气傲的样子。
“我只是来和你告别而已,今天来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秦伯年直视着白槿,一字一句道。
“我一点也不想见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要走了。”白槿说完,有了挂电话的意思。
“你儿子过得很好。”秦伯年快速地说了一句。
白槿瞪大眼睛问了句,“你是说陆言吗?”
他摇头,淡淡道,“是你亲生儿子。”
“他在哪?叫什么名字?”白槿的声音徒然提高,激动地站起来,又被站在一旁的警局人员强行按下。
“他叫…”秦伯年微顿了一下,随后开口,“他姓白,叫白安。是个大学教授,结婚了,生了个男孩,妻子是公务员,生活的很幸福。”
白槿的身子不由前倾,“他知道有我这个母亲的存在吗?”
秦伯年摇头,虽然心虚,却依旧沉稳地开口,“还不知道,需要我告诉他吗?”
“不,不要说。不要说。”她一个劲摇头,声音微不可闻,“他一定接受不了有个犯罪的母亲。相见不如不见,能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那好吧,我该走了。”这次轮到秦伯年想挂电话。
白槿却突然开口,“对不起。”
他隔着玻璃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轻轻地将话筒挂上。
颀长的身子站起来,转身的一声,玻璃后的女人对着已经挂掉的电话又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走出看守所,秦伯年迎面撞上了陆言和小敏。打从俞夕的婚礼过后,他们就都没有再出现。
不再互相打扰是最好的结局。
寒冬,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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