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起了风,吹着她露着的肌肤,一阵阵的温凉。落花没有睡着,内力用尽,极端疲累,但意识却更加清楚。她昂躺着,看着竹林上方的那抹天空,晴朗无云,干净的犹如一面镜子。直到天色渐渐变暗,她都没有力气撇头去看两边,亦不敢闭上眼睛。只要她轻轻闭目,那低沉的琴音便响了起来,无数个师父抱琴弹奏的画面——在这华清池边的月夜下;在繁花似锦的桃林里;在灯影摇曳的桃花渊……所有的画面一起盘旋在她的脑里,叫她头疼欲裂!
她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在这华清池畔,她共遇见他三次。第一次是那年大雪,华清池面水气升腾,师父在这里洗澡,他答应教她凤求凰;第二次是那夜练功出汗,她来池里洗澡,师父不知她在水里,也来这里抚琴;第三次便是那夜桃林醉酒后,她来池边寻他,也许当时求一求他,结果便能不同了。
迷迷糊糊中落花睡着了,竟没有做梦,醒时是被冻醒的。虽然是夏夜,但是竹林水边湿度较大,相对寒凉,她又是裸着身子躺在石头上。石头不大,舒展不开,她垂着的手脚都酸痛麻木,落花扯过干净的衣袍覆在身上,侧过身换了个姿势,虽然没那么疲乏了,但她还想再躺一会。她的天青色长袍足够遮盖她娇小的身躯,纤细的指尖摩搓着长袍的边缘,她忆起了那夜,满地桃红,长袍铺设在地,她躺在上面,他在她身旁……她似乎又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桃花的幽香。
失恋是一件极痛苦的事,这种“无事的悲剧”,最是容易摧毁人的意志。
何况是落花这样的孤儿,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被人宠爱的滋味。墨玉对她虽好,但还是离开了她,她将小时候对于墨玉的依赖,全部转移到了师父的身上,但是师父又抛下了她。她的世界崩塌了,落花不惧死亡,她惧怕的是一个人活着。
她只是一个一直被抛弃,又如此渴望爱的孩子。她对师父的感情很复杂,她尊他敬他,但也真的爱他,小女孩儿情窦初开本也寻常,何况秦子净又是这样一个容貌、修为都惊为天人的少年师父。
爱与不爱,没有对错,说不清也道不明,遇上不爱的,只能是一声叹息。
☆、疑是惊鸿照影来
落花没有看错,结果外那抹白色确实是秦子净的身影。
出谷以后秦子净心里很乱,不知道要去哪里,路过袭月南山的时候,见桃花开得绚烂,便临时住了下来。袭月桃林他是熟悉的,这里除了桃树和桃花,再无其他,设个结果,无人来扰,倒也清净。
在阑珊谷住了五百年,初来此处很是不惯,他强迫自己整日打坐,凝神静气,修心养性。纵然有着上仙的修为,打坐时也总是走神,其中最困扰他的莫不是他的徒儿落花,他怕她会轻生。若她入了十八层地狱,日日受尽折磨,永世不入轮回,那么他必然良心难安,必要想法去救她,寻个法子让她转世为人,如此他也就可以安心了,她也就与他无关了。
后来袭月的大师兄崔己知来找过他一次。师兄先是夸赞了一番五百年前他的功勋和伟绩,然后又感叹惋惜,最后才道出天帝的旨意,容他再回仙界,可继续修仙成神。
秦子净自是奇怪,仙界用窥天镜窥得他的所在,难道就是为了请他回去继续做上仙?为何五百年都不见传旨,现在却又来请?
绕了一个大弯,师兄这才问他:“自称落花的可是你的徒儿?”
他心下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是。”
“你可知她是凤来仪的女儿?她身负魔神之力,你怎会收她做徒弟?”崔己知这话似有责怪之意,秦子净毕竟师出袭月,纵然他现在离了仙门,但他身上依然烙着袭月的印记,师兄这么问,自是没有拿他当外人。
“当时不知。”
“如今她入了魔界,他日必成仙界大患!今日师父派我来,一是请你回袭月,师父说百年之后你还是袭月的掌门;二是让你出面规劝徒儿,更是给魔界施压。”
秦子净明白他的意思,答他:“师父的心意子净怕是要辜负了。日后袭月有难,子净定当竭力,只是我归隐了五百余年,早已经习惯了自由不羁的生活,我也不想再理仙魔二界的纷争。花儿虽然是我徒弟,但是我与她师徒情分已尽,没有再去规劝之理。她与仙魔二界的事,我亦不想多问。师兄你便将这些转告师父吧,是子净不孝,忘师父原谅。”
“你可考虑清楚了?你那一身本事若不在仙界,哪里还有用武之地?白白辜负了天资,岂不可惜?有朝一日,若你能褪去仙骨,一朝成神,你便是这天下的主宰,更是我们袭月的骄傲,到时天帝都会让你三分!”见秦子净不为所动,崔己知又苦口婆心的劝慰,晓以利害,“你可知这是师父为你求来的机会!本来天帝只是派你去魔宫,想借你的威名,威逼震慑魔界,师父求情,天帝才同意你重归仙位。虽然大家依然尊称你为上仙,但自你离了仙界,天帝便除了你的仙阶,这次是如此绝好的机会,你可要三思啊!”
秦子净没有再说,只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这位崔己知大师兄比秦子净年长许多,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所以很是了解他的脾气,知道难以动摇他,便不再劝说,叹息一声道:“也罢!难得你能看开这些虚名浮利,我们倒都不如你!”
自大师兄来过之后,秦子净郁结了多日的心结豁然解开了。落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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