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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认她很喜欢这位新婆婆、也并不讨厌洪府的装饰陈设、以及洪府大厨做菜品的手艺,但是苏文翡却不肯承认,自己为着这抹苦笑,难过了许久。
……以至于在多年之后的多年之后,即便再次梦中回到这个瞬间,她的心脏,竟然还是会隐隐作痛、许久许久都不能停止难过。
“不懂,才是最痛的……”许多年之后的许多年,每当苏文翡回想起洪夫人身边那个举止干练勤快爽利的贴身侍女青轩说过得这句话,便觉得自己此生,已然做错了太多事,可是却实在无法弥补,因而也只好,用尽余生、尽量去偿还。
不过,那毕竟是多年以后的事情。
此刻的苏文翡,她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心中这抹浅浅的忧伤、淡淡的苦涩,究竟是件怎么回事。
她无比兴奋、无比八卦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洪临峰,好奇难耐地问道:
“是谁啊是谁啊?那两个让你姑姑、你妹妹舍得下如此锦衣美食的男子?究竟是什么人啊……”
洪临峰抬起眼皮,认真得不能再认真得看着面前的这个很讨人厌的女孩儿。
这是个好机会,不管她听了信与不信、不管她是不是认定自己在说谎欺骗……
但凡他说出了心中所想的这句话,心中骂了千万遍的这个名字——无论结果如何,都必定可以伤的到她。
不管伤害得是深是浅,反正可以确认的是:他必然可以用这句话、这个名字,伤害到她的心。
这的确是个好机会,一个奋起反击的大好机会。
洪临峰洪大公子并不是没有犹豫、没有思量、没有揣度,然而——
“我不认得他们……”
我不认得这些人,更不想认得这些人。
算了,算了,即便真的可以做的到,这种伤害,又有什么意思呢?难道看到苏文翡惊讶心痛,自己就能获得片刻的欢愉吗?
难道用那个被自己骂了千万遍的名字去堵住这个女子的嘴巴,自己就会不再为妹妹洪临渊而感到心痛了吗?……
这句话说与不说,究竟有什么分别?
既然如此,便罢了吧。
苏文翡无不惋惜地道:“啊?不认识啊……那未免太可惜了吧。人家好歹也算得上是你的姑父和妹夫啊……这样为人处世,洪大公子你真的很是无情无趣啊。”
此时洪临峰“嚯”地站起身来,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我吃好了,先走一步。”
苏文翡一惊,觉得这个起身未免太过突然,让她猝不及防,便急忙问道:“那我……接下来应该去做什么?”
“自便。”
说完这一句,洪临峰再不理会她,提步便走。
“……?!这是,该走的流程都走完了,所以就放着我不管不管了吗?!我……去?!”苏文翡愤愤不平地暗自怒吼:
“天杀的混账洪临峰,老娘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必定是上一辈子做了什么大奸大恶的大坏事,这辈子才会被老天爷惩罚着安排做了你的娘子?!”
苏文翡抬头仰望苍天,心中不禁惆怅不已。
☆、第十三章金鳞才子的审美观
元邑小城是距离京都最近最近的一个小城,三面环峰、一侧绕水,即便是寒冷冬日里,冷风也还是吹不进来。不过同理可知,每每到了炎炎夏日,那闷热的暑气自然也是不太容易发散地出去。
在一年盛夏时节,素有名动京城的“金鳞才子”唐慎之唐大公子前去元邑游山玩水,不知何故却在半途突然身患了急症热伤风,体内湿毒潮气横竖就是发散不出来,因此折腾了多少时日,连着咳嗽了十几天,身子还是不见大安。
然而金鳞才子毕竟就是金鳞才子,唐慎之唐大公子丝毫不为这点儿小病所困扰,还是每天每天地晃晃悠悠地拖拉着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有充沛精神的病弱身子骨,游走在元邑城的各种城郊茶馆儿、百花盛开争奇斗艳之所。
随行的其他友人谈笑着说到此事,每每被问及,唐慎之都是一概统一说辞,道一句:“本性为之,不必苛求。”
唐大公子最好的朋友之一——高子衡,平素看不上唐慎之这样fēng_liú倜傥到对于自己的身体的毫不顾惜的处事作风,所以经常出没在这位“金鳞才子”的身边,惯常地摇着那把自己画画题字的、雪白雪白的纸扇子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一脸地看不上眼,只评论道:“拖着这样的破烂身躯也好意思出来外边儿踏青?……慎之兄台也还真是痴狂于恋慕着喜爱美景、美人儿啊。”
唐慎之也就点着头应着声,笑得几乎看不出来他在笑,回敬一句道:“长恨病躯拖累人,奈何佳人委实难得。好不容易能够偶尔得见一两个见之便很喜欢、可以为之夺魂倾心的女儿家,也只得叹息那都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上面石头缝里盛开的鲜花。多半都是只可以远观、而不可以亵玩的罢了。”
高子衡惊叹道:“慎之兄台莫不是还对那位青馆儿里头的‘绝尘姑娘’日日挂怀、不能遗忘呢么?……”
“金鳞才子”唐慎之一听这话便会点头犹如捣蒜泥那样一般,回答道:“要说像是‘绝尘姑娘’那样的美人才女,只能称作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是故见之总归终生不会忘却的了……”
高子衡却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能认同这些话,道:“就算美人再怎么倾国倾城,到头来也并非你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所能惦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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