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再回忆起这个莫名其妙的拥抱,魏可轻就会无奈地笑。她吸引着他,从一开始就这样了,所以后来无论怎么兜兜转转、迂迂回回,他还是逃不掉。
云婷总会在梦里重温这个拥抱,那时候她是那么单纯又那么热烈的喜欢着眼前这个人,他的眉眼、他的话语、他的一举一动、他的身体的温度和属于他的味道。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这本书送你。”云婷领他到窗边位子坐下,他说。
云婷一眼就看出那是市面上早已经断绝销售的版本,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不敢伸手去接,只是咬着唇,轻轻地摇了摇头。
“拿着吧。”魏可轻微笑。
云婷受宠若惊,伸出双手将那本书捧过来,她翻了几页,毫不掩饰她的高兴。
“你读大几?”他不由得好奇。
“大三了。”云婷此时已经翻到了夹书签那一页,她把那白色花朵形状的硬纸片举起来,厚厚的铜版纸反射着一缕阳光,“昙花。”
“是。”
“我爷爷种了两盆,娇贵得很。”云婷喜欢昙花,沉迷于夏日清晨起了一大早,就为看这花朵盛开时的模样。
a市姓云的老先生可不多,魏可轻微微皱眉,然后微笑:“我也种了。”
云婷有些许讶异:“魏先生好厉害。”
“种得不好,还想向你爷爷请教。”
“好啊好啊,有空我一定要介绍你们认识!”云婷笑的时候,眼睛会完成半月形,水光盈盈。云婷心里偷笑,然后开始好奇得知真相的魏可轻是不是还像此时这般淡定。
魏可轻觉得自己似乎受到她的感染,心情也飞扬起来,挺奇怪的,他从来没有这样——不淡定。
“好了,说正事吧。”
“对对对,高兴过头了。”云婷把书合上,放在手边,“我这次来,主要是和您商议活动事宜……”
这年读书节,学生会以a大名义,在市中心举办读书活动。云婷此行,说白了就是拉赞助,不过向魏大作家拉赞助,她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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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谈得愉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不等云婷反应过来,来人已经端起魏可轻面前的咖啡泼向她。
伴随马克杯放回桌面的声音,周遭有一瞬的安静,然后,客人们继续交谈,空调继续嗡嗡响,树叶继续起舞……云婷站了起来,这样的情节很俗套,她很快明白过来,她被误会了,原因暂时无从得知。
魏可轻抓住柳叶的手腕,将她推开,然后掏出手帕擦干净云婷的两个眼窝还她一片刺眼的光明。
柳叶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魏可轻。温柔贴心,为对方着想的魏可轻,她不认识。
柳叶睁大眼睛瞪着对面的姑娘,泪水就涌出来,她咬着嘴唇,不愿发出一点声音。
云婷睁开眼,看见魏可轻皱着眉头,不愿发火。他有与生俱来的清贵,他是她只能远远观望的人啊!
云婷看向柳叶,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栗色软发编成松散的辫子,歪歪扭扭绕过脖颈,搭在肩头,身着波西米亚风长款无袖印花a字裙,时尚而优雅。
想来这样的人,并不需要她的解释。
“还好吗?”魏可轻问。他并不知道,对于生在书香门第之家的云婷来说,这样的误会是莫大的侮辱。
云婷埋下头,眼泪落在桌面上。
“柳小姐!”魏可轻转身,见柳叶也在哭,他有些无奈,没有说出气话。
第一次在公共场合给别人难堪,柳叶心里并无快感。她甚至不明白,她自诩修养良好,怎么会因为一个魏可轻变得无理取闹。
看着柳叶抬头挺胸离去的背影,魏可轻的眉头渐渐舒缓,骄傲的人都有这样的通病,魏可轻何尝不懂。
魏可轻带云婷去了洗手间,她进去,他在外面等,靠着墙面,有些懒散。
约莫二十分钟,云婷才磨磨蹭蹭从洗手间出来。
魏可轻起初纳闷,也等得极不耐烦,不知是本来对柳叶发的火烧到了云婷身上,还是被半个小时里出入女洗手间的各色女性顾客打量得羞愧了。
在他抬起手腕看了不下十次手表后,最后抬手是从裤袋里摸出一盒烟来。再伸手掏打火机时,方才记起它被遗落在书店收银台了。
此后许多年,魏可轻记起这一幕仍会唏嘘不已
——某人正无可奈何将这不被允许在公共场合露面的物品揣好,那姑娘便出来了,轻轻咳着。
魏可轻首先注意到她的脸,已经干干净净,沾了水,更加明亮白嫩,几乎可以掐出水来。
他问:“怎么了?”
“有人在里面抽烟,不好受。”
魏可轻挑眉,把手放进裤袋里,烟盒尖尖的棱角咯着他向来只握笔打字的手指,痛觉传到大脑皮层,他才反应过来:他正庆幸着!
魏可轻看着她的脸,目光穿过她不知看在哪里去了,而云婷,在他不加掩饰的目光里低下头。
心里不痛快,是难以靠发泄消除的那种不痛快,魏可轻想到了蹦极,在加速坠落的过程中享受刺激,应该是不错的方法。
☆、多云转晴
记忆里,柳叶的手细、直且白,是所有女人所羡慕的。
柳家世代经商,柳、魏两家是世交,魏可轻是在双方父母的撮合下认识的柳叶。
至于是在哪一家餐厅的包厢,他早已忘却,但仍记得他推门而入时,魏妈妈正握着柳叶那肤若凝脂的双手放在膝盖上,乐呵呵地夸她生得标致,还会做生意,要她多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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