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过一阵暖流。
虽然只是一场做给外人看的戏。
通过打点,顾老夫人进得牢房探望,沿路犯人唉声喊痛,模样或可怜可怖或萎靡不振,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只抚着胸口硬着头皮往里走。看到顾南笙安然无恙方才松口气。
老夫人带了不少饭菜,看着顾南笙近乎于狼吞虎咽,不免更怨怼殷萝。
牢房里有些潮湿,光线很暗,时常又有老鼠出没,殷萝抱膝坐在床角一夜不曾合眼。牢门被打开时她只当是提审,并未理会,谁知却是老夫人提着食盒走进来,殷萝忙起身行礼。
“劳烦让我们娘俩儿说说话,这些钱给大伙儿买酒吃。”
老夫人递给狱卒几块大洋,那狱卒垫垫重量,高兴的说:“您老放心,我给您瞧着点。”说完便识趣的离开。
殷萝扶婆婆坐在床上,小心侍候着。
“殷萝惹了大祸,不仅牵扯到南笙,还给顾家带来麻烦,今天又让您费心到这里来走一趟,殷萝实在愧疚。”
老夫人冷冷的说:“你知道就好,你把实情告诉我,好让我有个底,也知道该怎么救你们出去。”
殷萝心慌意乱道“我没有和乱党勾结……”
“可你的镯子却落到人家手里,你平日只待在家里是怎么和外面的人联系上的?又怎么和宋家少爷不清不楚?”
老夫人句句紧逼,直指要害,殷萝回答不出,直出了一身虚汗。老夫人见她嘴紧,不由冷笑一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公公做的好事,哪里又瞒过我了?”
殷萝没想到老夫人突然会这么说,一时哑口无言,只把头低下去。
“你和那宋家少爷的事亦瞒不过我的眼睛,你每次和他私会,不巧,偏都有人撞见来告诉我。”
殷萝急忙辩解道“我和他是清白的,只是认识,并未深交……”
“行啦!”老夫人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你与别人有私情,却拉南笙和整个顾家作陪,你值得很啊!”
殷萝忙跪下,说:“殷萝不敢与别人有私情,请您别误会,牵扯到顾家是我的错,提审时我必不说一句和顾家有关联的话。”
老夫人见她说得诚恳,脸上又渗出一层冷汗,便放柔语气说道“你不说一句与顾家有关的话,又怎么解释这件事呢?”
“我……”
见她并无主意,顾老夫人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伸手扶起殷萝同坐在床沿,柔声说道“阿萝,自从你嫁过来,我便尽心教导你,顾家上下亦是敬重你,都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知道你对南笙情深义重,可眼下南笙扯上这不明不白的案子,你可能放下对南笙的情,救他出来?”
殷萝疑惑不解“放下对南笙的情?”
“嗯。”
“娘,您说的,殷萝不懂。”她微微颤抖,隐隐预感到老夫人将要说些什么。
“昨天你和南笙被抓走时,你们夫妻情深大家都看在眼里,可你应该知道,这会害了南笙和顾家。我要你狠下心来,告诉赵峥弘你对南笙已无半分感情,而你真正在乎的是宋家少爷。”
殷萝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只觉神情恍惚。老夫人拉过她冰凉的手,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我说的也是实情啊,你和南笙平日互不相犯,早没了夫妻情分,倒不如你和那宋少爷的情义。你这样做既能救南笙,解顾家的围,又能借此离开顾家,岂不是好?”
离开顾家。殷萝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只觉心凉得透彻,但目前除了这个法子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老夫人见她只泪流满面的呆在那里不做回答,便知道她已经应了,只是心里还在做挣扎,便起身说:“好了,我也该走了,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这里带了一些饭菜,你吃一些吧。”
顾老夫人走出牢房,不禁舒一口气,她不动声色叫人跟踪了殷萝这半年多,早摸清了底细。她自然知道殷萝与宋家少爷并无私情,只恨她帮着顾元贞照顾那个女人,触及她平生之痛。可巧殷家败落此后不必再有所顾忌,本想找个机会捅破她与宋家少爷的事,却没想到遇到这件事情,偏又连累了南笙,再留她不得了。哪怕知道宋家已经在筹钱拉关系救人,只怕不日便可将宋家少爷保出来,到时顾家自然亦没事。但怎能不抓住这机会?想到这里,老夫人只觉舒心畅意。
☆、番外:回忆
顾南笙偶尔会想起那几年,虽然略微烦躁。
殷萝刚进顾家时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婚礼上第一眼看到时的“惊吓”还存留在他的印象中,这就是与她隔阂的开始。
别人都说青梅竹马,对顾南笙来说,青梅是有了,竹马却不应是他。
那时她简直就是跟屁虫,顾南笙本不想用这个词的,但那时她实在太黏,造成困扰无数。
比如,他爱在书房里看书写字,她就在一旁一声不吭直楞楞盯着,盯得顾南笙后背发毛。
抬头问她“有事吗?”
她摇头。
后来顾南笙实在忍不住了便下了逐客令:“记住,以后我在书房,你就不许进来!”
“嗯!”她郑重点头,眼神十分诚恳。
没了那双眼睛的存在,顾南笙在书房里确实舒心惬意多了,但还是忍不住莫名其妙的后背发毛……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心理阴影了。
直到那日他在书房练字,抬眸不经意间扫过门外一个娇小的身影。
那身影见他发现亦是一滞。
……
顿时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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