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这才在大丫鬟彩月的搀扶下起身,起身的时候她腿还有些发软,亏得彩月力大,才没让她摔倒。
穆言始终一言不发的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知道,过了今晚,竹笙院里不会再有秦妈妈这号人物。
当然,或许大太太会给她安排另一个“秦妈妈”,但无论来的是谁,有今晚的事情在先,有秦妈妈的下场在先,所来之人应该都不会再明目张胆的欺负她了。
穆言暗暗捏了捏拳头。
老太太则厌烦的看着陈姨娘道:“你们还不退下。”
陈姨娘那有脸继续待着,急忙起身磕头,然后带着女儿匆匆的退了出去。
“真是不叫人清净。”老太太捏了捏眉心,转眸又扫了穆言一眼,见穆言还似受惊小鹿一般,神情蔫蔫的,心下一软,不由温言安慰道,“你也别怕,今晚之事错不在你。”话锋一转,又透了几分凌厉道:“只是你也太软了些,随便是谁都能拿捏你……”
穆言红着脸抿了抿嘴。
正好此时窗外一阵风吹过,炕几上的半截子残烛终于不耐风的跳动了起来,忽明忽暗的。
老太太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素日里她甚少来穆言房中,即便来也是匆匆一坐,并不细看她屋内陈设。
如今残烛跳动,她这才发现穆言房中竟没用油灯。
“怎么不点灯?”老太太盯着穆言问了一句。
听老太太一问,大太太也才发现穆言确实没用油灯,屋里光线暗的伤眼。
穆言眼神一下子变的闪躲,吱吱呜呜道,“回老太太,是……是没灯油了。”
第二十章灯油
老太太一脸诧异。
她虽然觉得穆言配不上自己的孙子,但是二人毕竟有婚约在,所以穆言的吃穿用度她向来都是按照各房小姐的份例拨下来的。
这灯油同样也是按照正经主子的分量给的,这个月才刚过一半,灯油怎么会不够?
老太太目光倏然射出一道精光,紧紧盯着穆言的脸,沉沉道:“你是喝灯油呢?还是吃灯油呢?”
穆言脸色泛红,嗫嚅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倒是绿芜忽然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插了一言,“回老太太,其实四天前我们房里就没有灯油了,姑娘夜里头做绣活都是用的烧剩下的残烛。”又抿嘴,低低道,“至于灯油是如何没的……姑娘也不知情。”
立在暗处的夏香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偷拿穆言房中的灯油也不是一日两日,只是一直没被发现过,如今老太太亲自过问,只怕她要栽。
夏香哆哆嗦嗦的,整个人恍恍惚惚站立不稳。
穆老太太心思一转立刻猜出了其中缘由,想必是穆言人微言轻,底下的人便开始手脚不干净偷东西欺负她。
欺主之人最是可恶。
老太太脸色沉的吓人,五指捏着炕几一角,眼风狠狠扫过屋内的所有人,连大太太都捏着帕子低着头不敢出大气。
大太太之所以心中害怕,是因为穆言屋中丢东西的事情她其实早就知道。
她知道穆言房中有几个丫鬟手脚不干净,但是为了为难穆言,她一直都抱着睁一眼闭一眼的态度,默许这些奴才的恶行。
如今老太太似是要认真追查,她心中这才起了怕意。
气氛沉的吓人,针落可闻。
“说吧,这灯油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太面无表情,四顾一眼,抬手揉着太阳穴,慢条斯理道,“言丫头房中的灯油都是按照各房小姐的份例给的,就算彻夜用,也足以用到月底,这才半月,竟一滴不余,你们说奇也不奇?”
穆言捏着衣袖,不动声色的听着。
夏香是三太太的人,若要动她实属不易之事,但是老太太要动她,那就简单了。
众人不敢言语,都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足尖。
老太太鼻腔内发出一声冷哼,声音四平八稳道,“就算是油瓶里掉进一只耗子,那也得喂成耗子精了吧?”巴掌啪的一声重重拍在炕桌上,疾言厉色道:“这么多人伺候着,我就不信那瓶子里真能掉进去耗子,就算掉进去了,我就不信找不到那只耗子精。”
众人登时打了个冷颤,头垂的更低。
夏香浑身冒冷汗,耳边嗡嗡直响,喉咙仿佛生了一把火,煎熬的厉害。
“老太太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大太太还是站了出来,她生怕万一此事查下来,又累及自己。
老太太气的睨她一眼,言辞亦透了几分不满,“叫我如何不生气?我这眼睛还没瞎呢,竟然就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闹耗子。”
大太太的脸色变了又变,很不好看,一时垂眉低头道,“都是媳妇的失察,请您放心,媳妇一定将此事查明……”
大太太到底也是长媳,将来还要立威,人前头,老太太也不愿意太驳她的面子。
老太太看了大太太一眼,捏着眉心懒懒道,“罢了,今晚我也乏了,此事就交于你处理吧。”又对穆言道,“你今晚也受了惊吓,好生歇着吧!”
穆言起身垂首道谢,同大太太送了老太太出去。
夜色微凉,有风吹动树梢,疏影而下,大太太静立目送老太太消失在暗处,目光从畏惧到深幽再到微凉。
还好秦妈妈今晚没有说什么劲爆的东西……
她嘴角下垂,与穆言的距离不过一肩。
“灯油的事情,你怎么看?”
大太太语气疏离。
穆言不动声色,垂眉恭敬道,“回太太,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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