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来察看脚踝上的伤口,夜色之下,伤口似乎是紫黑的,有点麻。
完了!那条蛇有毒。此处巡卫很少,等到巡卫来救,她早已毒气攻心了吧。
那该如何是好?以冰魂神针自救?
突然,一抹黑影笼罩下来,萧婠婠悚然一惊,抬首看去——
凌立娴。
他蹲下来,看了看她脚踝上的伤口,忧心道:“蛇有毒。”
“凌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她觉得这也太巧合了吧。
“我先帮你把蛇毒吸出来。”他扶她坐好,立即抬起她的脚踝,把蛇毒吸出来奠。
“不行,凌大哥……”
凌立不理会她,一下下地吸出蛇毒,吐出来,再吸。
不一会儿,蛇毒吸得差不多了,伤口不再是紫黑色了。
他的脸膛从未这般冷峻,“我背你到太医院看看。”
萧婠婠没说什么,伏在他背上,心头转过数念。
他又救了自己一命,可是,她无以为报;他待她的情意,她无法酬谢;他是很优秀、很有气概的男子汉,可是,她没有谈及儿女私情的资格。她只有使命,那就是为父亲洗脱通敌卖国的罪名,为萧氏讨回一个公道。
他背着她,行走在皇宫浓密如墨的夜色下,夜风轻轻地吹拂,暖暖的,那般美好。
家破人亡之前,她所想的,无非是与喜欢的男子执手一生、白头偕老。
而今,那么简单的希望,变成了奢望。
“凌大哥,今夜你当值吗?”她问。
“没有。”凌立低声回道。
“方才……我与凤王……你是不是看见了?”
“嗯。”他轻声道,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也许,他看见了倒好。
名义上,她是楚连珏的女人,却与楚连沣纠缠不清,他会看轻自己的吧。
不过,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对自己念念不忘了。
萧婠婠暗自叹气,心中生出一丝愧疚。
凌立一步步地走向太医院,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永远抵达不了太医院,这样,他就能背着她,一路走下去,再也不放开,她也不会被别人抢走。
看见她被凤王抱在怀中,虽然只是片刻,但是他气得拳头紧握。假若那人不是凤王,假若凤王没有放开她,他一定会冲出去,给凤王一拳。
他知道,此生此世,在皇宫,他永远没有机会和陛下、和凤王争,他只能做好本份,恪尽职守,希望有机会升官,有足够的权势保护她,并且以此得到她的青睐。
他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她,关注她在做什么、她出了什么事、六尚局又有什么事,克制着不去找她,以免让她烦恼。这样,他也不会再受伤。
太医院终于到了。
巧的是,宋之轩当值,立即察看她的伤势,为她用药包扎。
伤口收拾妥当,萧婠婠诚挚道:“宋大人,谢谢。”
他淡淡一笑,“凌尚宫见外了。”
凌立也道谢了,接着背她回六尚局。
在六尚局的门口,她郑重道:“凌大哥,如果没有你,也许我就没命了,谢谢。”
凌立微牵唇角,“你我之间,还需道谢吗?快回去歇着,这两日当心点。”
萧婠婠笑一笑,单脚跳着回厢房。
他看着她一跳一跳的背影,眸光孤绝。
————
两日后,临近午时,萧婠婠前往御书房。
楚连珏依照她的示意,挥退所有宫人,吴公公退出去,关上朱门。
他一边饮茶一边问:“何事?可是查到真凶或是重要的线索?”
她行至御案前,低声问:“奴婢斗胆,陛下多久未曾宠幸德嫔娘娘?”
他略略抬眼,褐眸中兴起一抹疑惑,“为何这么问?”
她固执道:“陛下先回答奴婢。”
他散漫地饮茶,好像在回忆,片刻之后才道:“大概五六个月吧,究竟何事?”
萧婠婠回首望一眼朱门,斟酌再三才道:“奴婢无意中听服侍德嫔娘娘的宫女说……说德嫔娘娘已有四月不来月信……不知是否身有微恙,奴婢以为……陛下是否应该让太医为德嫔娘娘把把脉,瞧瞧德嫔娘娘是否凤体违和。”
话音方落,她就看见他面色一变。
楚连珏的俊眉深深拧着,褐色瞳孔缩了又缩,死死地盯着一处,眼神阴鸷。
良久,他慢慢搁下茶盏,对她招招手。
她行至御座旁侧,他扣住她的手腕,“你竟敢污蔑朕的妃嫔对朕不忠?朕让你查案,你非但捉不到真凶,却查起朕的妃嫔……你究竟想做什么?”
痛!
她觉得手腕快被他捏断了,痛死了。
“奴婢觉得,德嫔娘娘与四宗命案有关……这才斗胆向陛下禀报。”萧婠婠眉心深蹙,忍着手腕的痛,“奴婢并非凭空猜测……啊……陛下,请听奴婢说……”
“若有半句不实,朕绝不轻饶!”楚连珏冷酷道。
她痛得冷汗涔涔,将在德嫔的寝殿捡到阮小翠和千惠的饰物和昨夜以身犯险的事简略道来。
他不动声色地问:“你以身犯险?后来你如何逃脱?”
她不能供出凤王,只能道:“奴婢准备了软筋散,那蒙面黑衣人中了软筋散,四肢乏力,奴婢趁机逃了。”
“你以为那蒙面黑衣人担心你找到更多的罪证而杀你灭口?”楚连珏眼神阴冷。
“是,奴婢以为,四宗命案一定与德嫔娘娘有关。”
“你方才不是说,千惠与阮小翠都被侵犯过,若与德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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