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瞧着挺老实,时常闷声不语的,心里打的算盘却没几个人知道。
她既然定了主意,便道:“去把她儿子的消息打探得清清楚楚,看看他想做个什么官儿,怎么个做法。”
这事也不难打听,芳洲没多久就带来了消息,才知道那叫田满的小子并不是真心要当官做正经事,只是扒高望上,想求个钱财地位罢了。
这事儿更好办,谢璇当下便写了封信给陶从时,请他和高阳郡主帮个忙,将这个田满塞到了高阳郡主的父亲端亲王府中。王府长史司未入流的小官儿不像正经的朝廷命官那么难当,进身也容易,进去混够了日子,再从九品的官儿做起来,那也是条门路。
况亲王府门楣高贵,万一走了狗屎运被上头的瞧见,就算未必飞黄腾达,博个地位脸面那是轻而易举的。
田妈妈那里得知这安排后喜出望外,拉着儿子一问,才知道是陶太傅家的陶从时牵了线,由高阳郡主亲自引荐过去的。她当然明白这两位贵人不会是闲得没事去关心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当下对谢璇感激涕零,只等着有机会好好感谢。
这一日谢璇在后园里散步累了,在僻静处的长椅上坐着歇息时,便恰好碰上了她。
田妈妈如今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规规矩矩的团在脑后,见到了谢璇当即上前行礼道:“这么大热的天,六姑娘怎么就出来了?当心日头毒,伤着身子可就不好了。”脸上全是笑意,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巴都写满了“关心”二字。
“多谢田妈妈关怀。”谢璇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递个眼神给芳洲,“我瞧那边的荷叶有趣,你给我摘几片过来。”
芳洲依言离开,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田妈妈心中猜测被证实,便屈膝跪地道:“老奴这些天对六姑娘当真是感激涕零,没想到那不肖子竟然劳动了六姑娘,实在是受宠若惊。如今他有了这般天大的福气,必定会勤勤恳恳,必不会丢人,到时候做出点像样的事情来,也是报答姑娘的大恩。”
“那是你儿子争气,难得庄子里有个秀才,我听着也高兴,随手帮个忙罢了。”谢璇低头瞧着她,也不叫她起来,又道:“端亲王府可是个好去处,达官贵人们常来常往,若是他机灵会办事,不愁没有出头的日子。”
“是是是,这等天大的好事,老奴这一辈子做梦都没想到。六姑娘这样小的年纪,却如此会体恤人,这才是菩萨转世呢!”
奉承话说了一大堆,却还没说出谢璇想听的东西,谢璇便只勾了勾唇,“不过有句话田妈妈也得记着,所谓福祸相依,你儿子若是会做事,将来自然能出人头地,给你们挣足脸面。可若是不晓事,唐突了什么人,别怪我吓唬你,王府那样的地方,人来人去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田妈妈那堆起来的笑容微微一收,霎时明白了谢璇的意思。
这位姑娘心情一好,能有办法把人安插到王府里去,将来若是心情不好了,自然可能随便说句话,叫田满卷铺盖滚蛋的——甚至能滚蛋都是好的了,那种地方的人命贱如蝼蚁,想处置了田满都不费吹灰之力。
这样又给糖,又亮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田妈妈在岳氏身边当差,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知道不少,虽然心里狐疑,却还是坚定的磕头道:“老奴晓得姑娘的意思,这样天大的恩情,老奴粉身碎骨也报答不完,六姑娘若是有什么吩咐,老奴肝脑涂地也要做好。”
“倒也不必肝脑涂地,只是田妈妈在春竹院里待得久,肚子里兴许有我想听的故事。”谢璇并未掩饰她的目的,也未掩饰她的剑锋,低头看向田妈妈的时候,眼中藏着锋锐。
十一岁的小姑娘容貌娇美,一双绣鞋儿荡开,远远看着便是赏心悦目。
而田妈妈却蓦然打了个寒颤——这还是那个胆小怕事的六姑娘吗?
以前她被谢玥欺负的时候都不敢吭一声,可自打去年开始,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听说还跟谢玥打架,抓破了姐姐的脸。如今呢,六姑娘这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想叫她做春竹院里的内应,借着靠近岳氏的便利,传递些消息。
那么,她是知道了二夫人背地里做的事情,知道二夫人藏着的心思了?
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又打算怎么做?
这些东西田妈妈都猜度不透,巨大的利益与巨大的威胁勉强,她知道自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服从谢璇。
不再有任何犹疑,田妈妈当即道:“老奴必定知无不言!”
进了七月,天气还是闷得厉害,谢璇早起后喝了一碗百合莲子汤,清清爽爽的出了门,到达荣喜阁的时候还是出了一身薄汗。
谢老夫人是个会享福的,整个夏天都在屋里放了冰盆,拿风轮将凉气扇过去,别提有多清凉。这个时候太阳还未到正午,尚没到用冰的时辰,那大翁里只浮了几片新采的荷花,上头还沾着水珠。
帘子自然是勾起来了的,徐徐清风自门而入,绕过屏风,掀动姑娘们轻薄的裙角。
谢珺出嫁才两个多月,谢璇每回来问安的时候还是觉得不习惯——以前都是她贴着谢珺坐下,如今谢珺不在,谢珊和谢玖并肩而坐,她跟谢玥互相看不顺眼,中间便夹了个谢珮坐着。
二夫人坐在上首,正跟老夫人说话,“如今才七月,到腊月的时候珊儿也该出阁了,等到明年,津儿就该娶亲,大事是一桩接着一桩的。大嫂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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