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在座椅下,宋之昀随手捡起来,竟看到拉链没有拉好的包里露出一盒药的一角,他立即拿出来看,药盒上几个字让他脸色一黑。
事后紧急避孕药。
药板上少了两颗,显然是她吃掉的。
宋之昀忽然明白了什么,声音又低沉了几分:“你肚子疼跟这个有没有关系?”他其实不大懂这些,但却也能将前因后果进行联想,他觉得这不是偶然。
阮软不语,紧紧抿着唇忍疼。
事后紧急避孕药对身体伤害很大,有些人吃了会产生强烈的副作用,诸如恶心呕吐,头晕乏力,生理期混乱甚至子宫出血,这药她只吃过两次,上次吃只有前面几个症状,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吃得不及时,竟出现了子宫出血,这才腹痛难忍。
她很难受地蜷缩沉一团,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宋之昀看着,倏地捏紧了手,脆弱的药盒被他捏得变形。
他想骂她,骂她到底是在报复谁,自己明明就是个医生,明知道吃那些药对身体有害为什么还要吃?
可稍微冷静下来,他又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没有资格骂她。
不为什么,这本就是他让她吃的药。
上次他负气,不愿让她以为他对她有情,所以故意将药给了她,他知道她一定会难过,无论她是否中标,他那种做法完全是扼杀掉所有可能性,这对于一对情爱中的男女来说,是极其伤人的,更不要说他们还曾相爱过。
宋之昀换换松开拳头,掌心被药盒的菱角刺得生疼。
没有哪个好男人舍得让自己的女人去吃那种东西,这是一种无形的伤害,他也从来不曾,那是第一次,可她却永远记住了,即便他将那盒药扔掉,她还是自己跑出来买。
好巧,车子从繁华的街道行驶而过,街边店铺放着吸引人的音乐,那歌唱道——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宋之昀微微一怔,继而便是微不可闻的讽笑。
谁说不是呢。
车子到底还是开回了别墅,阮软下了车便直接回房,在浴室泡了好半天热水,直到感觉没那么痛苦才挪着步伐出了浴室,发现宋之昀在坐在她的床上。
她承认刚才腹痛的时候,心里对他是恨极怨极,可疼过之后,脑子冷静下来,又想这一切何尝不是她自找的,从宋之昀的角度看,她的确该受这些惩罚,这么一想,有觉得好像没什么大不了。
“宋先生,有事吗?”
宋之昀指了指桌上的一碗汤:“她们说喝红枣汤会舒服点。”
阮软目光从桌子上那碗殷虹色的汤水扫过,长睫敛了敛,低声道:“谢谢。”
沉默了几秒,她又问:“还有事吗?”
他以为她这时候会气他恼他,对他发脾气,骂他为什么那么无情,可她没有,她很冷静,很平淡地接受他以为她接受不了的事情。
宋之昀眸子低垂,淡淡道:“以后不要吃药了。”
阮软一愣抬起头,想深究他说出这句话到底是何居心,但宋之昀已经出门,她侧头看桌子上的汤水,不禁微咬下唇。
他……是心疼她吗?
我是在心疼她吗?
宋之昀也是这样扪心自问,可同样也得不出答案,他只知道,他不想看她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模样,她应该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肆无忌惮地挥霍他给予的所有才对。
那个才是他认识的阮软啊。
……
转眼就到春节,这是中国节日中最为重要的节日之一,大年三十这天,阮软起床拉开窗户,扑面而来的雪花呛得她咳嗽了几声,她以手掩鼻,等适应了冷气,才去眺望被白雪覆盖的风景。
“阮小姐。”佣人敲了敲房门,阮软转身,见她手里拿着盆蝴蝶兰的盆栽,忍不住一笑:“你们真细心。”
蝴蝶兰,富贵竹,蓬莱松,发财树,金钱树等都很适合春节在家中摆设,这些花都具有十分好的含义,以前她也不懂这些,还是宋母教她的,那时他们虽然经济拮据,但每逢过节,还是会象征性地买一两盆摆在家里,算是图个好彩。
没想到,直到今日,这里还保留着这样的习俗。
“少爷每年都会嘱咐,让我们准备盆栽来摆设。”佣人将蝴蝶兰摆放在门边,阮蹲下来用手指戳戳花苞,谁知这花苞竟然那么脆弱,被她一碰就掉了,宋之昀路过她的房间瞧见,长眉上挑,她尴尬地站起来,咳嗽了一声:“早上好。”
“嗯。”
说着两人一起下了楼,餐桌上早就准备好了早餐,粗略算算,阮软在这里也生活了将近两月,厨师们都很了解她的口味,给她做的是水果沙拉三明治和现榨的果汁,而宋之昀,在她的强硬坚持下,也从咖啡变成了牛奶。
她在一点点适应他的生活。
她也在一点点改变他的生活。
临上班前,宋之昀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今晚我要回来吃饭。”
阮软愣了愣,心想她知道啊,他除了推不掉的应酬外,基本每天都会回来吃饭,这些她是听佣人说的,他似乎很不喜欢在外面吃,反倒是她,因为工作时间时常变动,一周能回来吃四次已经是罕见。
第052章不想回家
阮软是下午的班,宋之昀去上班后,她就窝在到沙发上看新闻,偶然听见厨房里佣人们的对话。
“今晚少爷要回来吃饭,那我们是不是要包饺子?”
“应该要吧,春节吃饺子不是习俗吗?往年少爷在老夫人那儿也应该有吃饺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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