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他故意促狭地加了一句,“警察同志?”
莫凝真是有点窘:“我叫莫凝,莫名其妙的的莫,凝固的凝,直呼其名就行。”
“莫凝?”他歪头,极力思索的样子。
难道他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这也不难解释:“这名字是不是□□通?我们这个镇上的人大部分姓莫,而且跟我名字发音相同的都有好几个。”
他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怪不得你的客栈,会叫这个名字。”
她客栈的名字叫:莫失莫忘。
他又想想:“不过你这客栈的名字还有其他含义吧?刚刚我看了你四个房间的名字,都很有深意啊。”
在这家客栈每一间客房的门边,都嵌着一块青砖制成的门牌,上面刻的字分别是:云顾、雨念、霜忆、雪眷。
这些都是当年和秦知遥闲聊的时候一起商量的:涟岫多水,云雨霜雪,都是水的不同形式,而当时两人的感情也正如水:缠绵无尽,抽刀难断。
如今算不算是一语成畿?
“你,在思念一个人?”傅怀臻突然冒出一句,像是揣测,又像是在下一个定论。
莫凝措手不及。
的确,门牌上的每个字,都是嵌进她心里的思念,经年累月,越嵌越紧,甚至与血肉粘连在了一起,堵住了心上所有的出口,想要□□,却更是连着筋脉的痛。
但她只是眼光闪烁一下,语气轻松到有点无赖:“对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装得文艺一点有故事一点,怎么做客栈?”
傅怀臻恍然大悟的样子:“哦,那你装得可真像!”
他开始拿起筷子慢吞吞地吃粥,看莫凝在边上表情有点踟蹰,又放下筷子:“你还有事儿?”
这事儿还真不好说出口,莫凝先装模作样把那张简易菜单递给他:“您看一下,这是我们的菜单,明天想吃什么您勾一下,我好让顺爷爷准备,因为我们不专门做餐饮,所以有些菜要提前采购的。”
等傅怀臻把菜选好,实在没有理由再打扰人家了,莫凝咬咬唇,厚着脸皮开口了:“不好意思傅先生,我能不能问您个事儿?”
他稍微有点意外:“什么事儿?你说。”
“您刚刚在那个亭子里照的照片,能不能……嗯……让我看一下……”
傅怀臻明显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语气还是半开玩笑:“就这么不放过人家?看来,你这个人,可真是得罪不得!”
说归说,他还是爽快地打开了电脑,屏幕上密码框跳了出来,莫凝立刻自觉地背过脸。
☆、第6章
回到房间,损耗过度的身体和神经松懈下来,莫凝觉得累,因为沮丧,所以更累。
傅怀臻的相机里没有她想要的照片,虽然从他站的角度来看,那两个忘情的男女极有可能误入镜头。
不知道他是本来就没拍到,还是已经删除,反正她这么下三滥又厚脸皮的做派,他即使不予置评,心里肯定也是不敢苟同。
可是,如果不是被人生的险恶逼到退无可退或者忍无可忍,谁愿意活得这么处心积虑孤注一掷?
莫凝抹了下额头的汗,打开写字台抽屉的锁,翻出一本旅游杂志。
在夹着书签的那一页上,是一座建筑在悬崖上的酒店,倒梯形的造型大胆别致,屋顶向着崖峰下惊涛拍岸的大海倾斜过去,显示出一种险峻而恢弘的张力。
那个图形,在还是平面设计图的时候,秦知遥就通过邮件发给她看过。
“砖头!凭这张图,我一定能获得这次设计大赛的大奖!我保研的希望也就更大了!”
秦知遥兴奋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
可是现在,平面成了美轮美奂的现实,可是,他却早就从这个世界上,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莫凝用手重重地,划过图片下方设计者的名字:“放过?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你呢?”
连夜百度了老房子可能存在的电路隐患,莫凝第二天天一亮就进行严格自查。
配电箱的位置高,她搬了张椅子还是够不到,又往上面放了张凳子,爬上去的时候有点怵,她没玩过杂技,必须得小心才行。
为了美观那个位置上挂了幅画,还挺重的,她凌空站在上面,动作又不敢太大,屏心静气好不容易把绳子从生锈的大铁钉上提起来,没想到绳子突然断了,画掉了下来,她急忙张开手臂想护住那幅画,又架不住突如其来的重量,一阵站立不稳之后,脚下塌陷了,她抱着那画直往下陷……
她居然没有叫出来,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护住那画,那幅秦知遥画的油画:苍茫的涟湖边,一望无尽的如同灰雾一般的芦苇,隐约的有一角红衣——其实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她穿的是他们学校的运动校服,惊悚的大红色镶蓝边,同学们要多嫌弃有多嫌弃,可是这样隐隐的露出一角,却格外的醒目美丽……
眼前的一切都在急速坠落,似乎有人影一闪,她也看不真切,只觉得在落地的一瞬,腰腿被猛地牢牢支撑住,但是冲击力还是让她和后面的人一起摔在地面上。
画脱手弹了出去,画面正打在翻倒的椅子角上,有刺耳的“嘶”的一声。
这时她才叫了出来,挣脱开支撑着她的手臂,飞快地爬到那幅画边把它翻过来。
一道裂痕,不偏不倚地划在那角红色上,破损的纸边翘了起来,活像一个崭新的伤口,她急急地想去抚平,指尖触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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