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去哪儿,都不用一个人了。”
如果把他这一刻的声音,封存到一个沙漏里,颠过来倒过去地听上一辈子,是不是,就可以此生再无所求?
可是现在不容莫凝多想,要保持声音的平静,她就需要聚敛全身的力气:“那,大概需要多久?”
“你希望是多久?”傅怀臻反问。
她问的是装修需要多久,而他,明显意不仅此。
莫凝看着他笑意盈盈的眼睛,比起第一次所见时的闲散空澈,又多了些东西——那是一种带着点凝重的欢喜,就像高而淡的流云,在阳光的映照渲染下,聚成了,如绮如锦的霞。
那是她愿意永远徜徉的晴空,可是或许等待着她的,却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但在她的思想停止挣扎之前,最直接的情绪已经让她回答:“越久越好。”
他眼中一瞬烟霞涌动,是她从未见过的绚丽生动:“我也一样。”
饭后傅怀臻开车带莫凝回公寓,上车的时候莫凝愣了一下:“怎么,换车了?”
是一辆中规中矩的黑色高档轿车,不是傅怀臻的跑车。
“是啊,我的车做保养去了,这是公司的车,今天临时开一下。”
原来是这样,莫凝上了车,出于安全考虑,傅怀臻总是让她坐在宽敞的后座。
傅怀臻关好车窗打开了空调。
车里很干净,真皮座椅的膻味早就散净,只是,莫凝觉得,隐隐地,有一股似曾相识的,并不太让人愉悦的味道。
略带着一点冷的,低调而优雅的香水味,不是车载香水,已经很淡很淡,但是因为那味道曾经对她的大脑皮层产生过很深的冲击,她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包松松搭在肩上,她没仔细抓着,一个不小心从真丝的裙子上滑了下去,她赶紧弯下身去把包捡起来,却发现,在靠在车前方的角落处,卡着一个极小的,亮亮的东西,如果不是从她那个角度俯下身,洗车的工人估计也不会看到。
她用脚勾了几下,那东西才滚了出来,她隐蔽地捡了起来。
是一枚很银色的耳环,简约但极为别致,她好像也在哪儿见过……
疑问不断蔓延开。
“这辆车真干净,平时谁开?”
莫凝直起身,像是很随意地问了句,顺便把包在身侧放好。
“这么干净,还会有谁?老贺呗。”傅怀臻想想就好笑。
贺志翔。
莫凝马上想到,上次在美发会所,曾经见过贺志翔,还有酒醉的林笙玥。
而那是爸爸手术之前的事,那时的味道,绝不会留到现在。
凭着女人的直觉,这味道,不应该是刚刚留下的,但也就是在这一两天。
还有那只掉落在车里的耳环。
贺志翔,和林笙玥,他们,一直有联系?
第二天,傅怀臻离开t市去了杭州,他会陪罗音在那儿逗留几天,在周六的时候回t市。
随后莫凝也带着出院的莫振声回到了涟岫。
距离周日没有几天了,留给她解开疑团的时间已经不多,所以,莫凝又几次电话向唐瑜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一定要见到那个提供录音的人。
她甚至假意表示,如果提供的事实能够让她确信无疑,她愿意配合他们一起揭露傅怀臻的面目。
但是唐瑜没有丝毫动摇。
她多年以来的歉疚,让她为儿子讨回公道的决心坚定到近乎偏执,而莫凝现在对她而言,无疑非但不是助攻,反而已经成为一个障碍。
再想从唐瑜那儿获得信息,已经没有任何可能,而如果在一切尚未大白之前,就让傅怀臻在他极致辉煌的时候,遭受到极致的耻辱,乃至从此名誉扫地,莫凝一想到就觉得揪心。
她像是突然被抛到一个漆黑的死胡同,艰难地寻找着可以突围的出口——唐瑜到底接触了哪些人,傅怀臻是否有暗中的对手,她都不得而知,而越来越让她生疑的,只有那缕在贺志翔车上的,若有若无的香水味,还有,林笙玥上次离开时,不甘又不屑的眼神。
唐瑜一直在联系贺志翔,如果,这一点正好被林笙玥发现……靠近贺志翔,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件难事……可是,无从取证。
周五正是中元节,在涟岫,这个祭祀往生之人的日子历来被看得很重,莫振声早早就吩咐好莫凝准备好了纸钱、酒菜和河灯,要在晚上做祭礼。
除了祖先和妈妈,这几年来另一个要祭拜的人,就是知遥。
暑假马上结束,今天的日子又不宜出行,客栈里没有来客人。
一闲下来,更加心绪不宁,时间还早,莫凝跟莫振声打了个招呼,到涟湖边走走透口气。
心口也如拦着密密的苇丛,一片雾一样的灰。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纯正优雅的咬字,近乎完美的声线:“莫凝?我们,见一面吧。”
“
☆、第65章
该来的,终于还是会来。
半个小时后,莫凝在镇上的一间茶馆见到了林笙玥。
她直接将一个文件袋扔到了莫凝眼前:“真是可笑,我的时间这么紧张,这两个月却跑了涟岫三趟,不过还好,以后,我再也不用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莫凝看着那个文件袋封口处耷下来的一段线头——那根线一圈一圈缠绕着的的信息,杀伤力对她而言,估计不会小于曾经被四处投递弄得人心惶惶的炭疽病毒。
而这几天一直缠在她心上的难解之惑,也会同时解开吗?
她不容自己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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