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玉凉的臣子,连我宋国的使臣也看向肖后。
突然,有位资历颇老的宋国使臣大喊一声:“下官想起来了,是肖家,肖家小姐与四公子的生母苏夫人,曾是手帕交。”
经他这一声提醒,宋国的使臣纷纷记起来,那段悠久的过往,那向来不被人提及的苏夫人,此时此刻,竟成了肖后和宋国唯一的联系。
“哈哈,想不到,朕的皇后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啊。”锦帝笑了笑,也没再问欧阳宁什么。
如果说,这其中还有谁了解当年的过往,则非锦帝莫属。
显然,锦帝是不想提及皇后的事情。而在场的谁不是人精,会在这个当口自寻不快?
这件事,自然在锦帝的几声干笑声中渡过。事后,再无人提及当年苏家小姐和肖家小姐的过往。
“胜雪公子,尝尝这道菜,宫里的厨子用了七十二道工序,才出了这么一道菜。”锦帝笑道。
欧阳宁夹了一筷子,放到嘴边轻嚼,半晌,才道:“做菜如做人,其中酸甜苦辣,只有亲自体味过才能知晓,皇上的这道菜,甚是特别。”
但听锦帝感慨:“胜雪公子单凭一道菜,都能谈及人生真谛,不愧是闻名九国的胜雪公子啊。”
这场酒宴,无论中间发生了什么,但大体上总算是宾客尽欢。
作者有话要说: 九公主:任何像姐姐还迷惑沈哥哥的女人,都是妖女。
☆、碧桐
如果说酒宴是欢畅而喧嚣的,那么,这日便是压抑的。大清早,我悄悄离开驿站,来到镇国将军府中。
玉凉的镇国将军府,没有想象中的威严,反而平添了几分柔和,在这样柔和与尖利并兼的建筑上,仿佛在诉说着一份感人的爱情故事。
轻叩大门,出门迎接的是那个身着白衣的女子——采薇。尽管早已经知道,我还是免不了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
“昨日与姑娘说过,有缘会再见的,没想到……”采薇抿唇轻笑,道:“没想到采薇与姑娘,竟是这般有缘。”
她如此说,反倒是我不好再言语了。之前准备的说辞,一时间,没了用武之处。
“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大约是见我愣神,采薇轻声询问,继而又笑了笑:“这里是将军府,姑娘过来,想必是来见将军的吧。”
是的,我的确是来见沈昊将军的,可是在采薇面前,却不知如何开口。反倒是采薇坦然地望着我,说道:“将军在面见贵客,若是姑娘有事,便随采薇到后厅等着吧。”
“如此……”我瞧着采薇,又道:“便多谢采薇姑娘了。”
此行,是来还一个愿,多年前,自我接下玉凉长公主玉文蕙手中的碧桐琴以后,便答应了她要替她探望玉凉的将军沈昊。
彼时,沈昊还不是镇国大将军,担当此职的是他的父亲沈青云,而四年前的那场战役,他的父亲中了埋伏身受重伤,不久便不治而亡。
谁曾想到,四年后的今日,会以这样的身份见面?我定了定心神,将背上背着的琴包放下来,望着大厅里的摆设。
这里,可是有过玉凉长公主的身影?
玉文蕙擅长弹琴,所以大厅布置得极为雅致,若是冬日里,在此弹琴赏梅花、赏雪,也会是一番乐趣吧。
我犹自想着,恰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随着沈昊而来。是……花解语!
是的,是花解语,除了花解语,没人永远会是这一身鲜红,我一愣,遂而想起自己戴着面具,想来如若不细看,他是认不出我来的。
沈昊看着我,冷色没说话,鉴于昨夜他敢给欧阳宁甩脸子,我也没有计较。至于花解语,似笑非笑,几句寒暄便离开了。
“将军,这位是阿楠姑娘。”采薇看着沈昊,向他介绍道。
沈昊冷眼瞧着,没有言语,我立刻道:“将军可还记得十里桃林许下的约定?”
如若说之前的沈昊是淡然的,那么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是激动的。一个人激动,即使面上不显,依旧是能看出来的。沈昊看向采薇,冷声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本将军和这位姑娘,有话要谈。”
“是。”采薇低了头,转身离去。
“你见过公主?”如果说这第一声发问是抑制不住的兴奋,那么这第二声便是难以掩饰的哀恸,“她……还好吗?”
玉文蕙还好吗?我该如何说?她的消息还没传入玉凉吗?
不可能,如果这则消息我都知道了许久,那么玉凉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将军不知道吗?”我反问。
“是啊,她怎么可能好呢?是我自欺欺人,是我无能,才无法保护公主殿下,她本该……”
沈昊的话说不下去了,她本该如何?她本是这世间最美好、最善良的女子,她有着高贵的身份,有着绝世的容颜,人们称赞她为:当世第一,花容第二。
可是,这样一个女子,却折损在和亲的道路上,何其悲哀!何其令人心痛!
沈昊叹了一口气,道:“看来,那消息是真的,不然,你不会来。她要你告诉本将军什么?”
我指了指身旁的碧桐琴,没说话。
“这……是碧桐?”沈昊的话虽带着疑问,可其中肯定的语气再明显不过了。
当那双手颤抖地抚上碧桐琴,我才发现,原来一个人的手竟可以这般枯瘦,那是一双怎样的手?这双手握着保卫家园的大刀,这双手,曾保护着他的公主,这双手……如今竟是这般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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