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
卫晨侧耳贴在她的脸颊上,冰凉的皮肤遇上女娃娃滚烫的脸。
——
“啊!!!”住院部清冷的走廊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睡在门头长椅上的过南被突然吓醒,夺门而入:“怎么了?”
病床上的小姑娘疯了一般把手附近所有的能接触到的东西都打翻在地。
又是那个梦,那个血肉模糊的梦。
她歇斯底里。在扔光了所有的东西之后,剩下的那只手握拳大力往墙上凿。直到骨节都渗了血。
过南扑上去抱住孩子,把她揽到自己怀里,任由她一拳一拳的凿自己。嘴上轻声安慰道:“不哭,不哭,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没事,姐姐在这里,姐姐在这里。”
女娃娃最后无处发泄,单手挠着自己的心口,挠出了一条一条的血印子:“疼,疼死我了。”
过南轻拍着她的后背,怕弄疼她,也不敢施力。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她:“没事,没事了。”
外面听到动静也纷纷赶来的人,推门进来,望着眼前的一幕。
病床上本来已经慢慢开始镇定下来的小姑娘,临界奔溃的精神,在一下子见到那么多人之后,突然受到惊吓,瞪圆了眼珠,把抱着她的过南一把推在地上。
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见血的指甲仍然在心口挠。
小生立刻跑过去,扶起了锅巴。
而身边的卫晨则上前抱住了小枫。他也不说话。一手搂住她不住颤抖的身子,一手握住她自残的手。
小姑娘想挣扎,却没能成功,他不像过南有所顾虑。使了全力扣住小枫的手。任由她挣扎、由她发泄也无动于衷。
那是他们第一次对视。小枫双目含血瞪着他。好少年眉头微蹙统统接下。
这样僵持了两三分钟,女娃娃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倒了下去,倚在身后人的怀里,双目无神。
卫晨见她终于冷静了下来,便轻手轻脚地把她放下,上前询问小生怀里的过南:“没事吧。”
丫头看了看小生,摇摇头。
“下次制止这孩子的时候,你也要保护好自己。这孩子是个好孩子,要是等她恢复之后知道曾因为自己伤害了谁,她会更过意不去的。”
床上的人闻言,把被角往上拉了拉,两行泪,唰唰地流了下来。
——
那时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知道他叫卫晨。她听过南这么叫他。
两个人没说过一句话。没有任何多余的其他接触。
在若干年之后,小枫去法国街头偶遇卫晨的时候,曾问过他,为什么当时那么坚信她恢复之后,会更过意不去
那时已经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卫晨、端着手里的现磨咖啡抿了一口,笑笑:“不知道,可能是直觉吧。直觉告诉我你是个好孩子。”
他完全是个男人的样子。成熟稳重的坐在小枫的面前。谈吐得体,优雅大度。
女孩笑笑。那时候已经二十出头的她,也落的亭亭玉立的。细嫩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完全可以让人视觉第一眼忽略她左臂的残疾。
见对面的人这么回答,她也不逃避反问了句:“那卫晨哥,你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我可能喜欢上了你。”
那是齐小枫这辈子第一次对人表白,也是唯一一次。
……
对面的优雅绅士突然哑言了:“小,小枫,你……”
“我猜你就不知道。”女孩往自己的咖啡里又加了一包糖,笑笑,“不过现在知道了吧?”
“我……”
“卫晨哥,你不用有什么负担。也千万不能因为可怜我怜悯我,所以勉强和我在一起。如果你有喜欢的女孩儿,我愿意和她公平竞争。如果没有……嘿嘿……那我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对面的人被她逗笑了。
成长真的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才多少年的时间。当初那个在医院里暴戾愤世的小姑娘也变得阳光温婉了:“那么说,你千方百计申请到法国的留学,就是追着我过来的咯?”
“昂~不然咧。法国的东西又没有比我们中国好吃多少。”
“爷爷奶奶呢?”
“过南说帮我照顾着,正好和过爷爷过奶奶凑了一桌的麻将。”
“你呀,到今天都没改口,还一口一个过南过南的,应该叫姐姐。”
小枫睁睁眼,脸上柔软下来:“叫不叫都无所谓了,在我心中她就是唯一的姐姐。我也永远不可能忘记,我刚来南城那会儿,她为我所做的一切……还有卫晨哥哥你,为我做的一切。”
“唉~我可不敢居功。后来我毕业来了法国留学,还真没怎么照顾得上你。”
“可是,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变成了如今的自己啊。”小枫毫不避讳,“我是为了能成为一个足够与你并肩的人,才不断的优秀……所以卫晨哥,你也是功臣。”
她举起咖啡要干杯。
卫晨摇头,满足她。举手和她干杯。
“那你现在住哪里?学校么?”
“不是啊。因为我要兼职打工的,所以在外面租的房子。”
“打工?在餐厅么?”卫晨眉头紧了紧,下意识瞥了瞥丫头的手,一般留学生打工也就是些洗碗刷盘子的工作,好不到哪去。
“嗯,我主修语种就是法语,口语说得也还不错,所以之前一直是在前厅上上菜点点餐什么的。可是……一只手,力气有些小,那些西餐的盘子一个比一个重。打翻了几个之后,老板就让我滚到后厨洗盘子了。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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