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菲恩讲述案情的时候,她发觉自己遗落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尸检报告用短小的篇幅提及过,在艾薇体内提取出不完整的dna序列,死亡前不久很可能发生过性行为。
无论维克多是否同意与她见面,如果能提前将这一份残缺的dna跟维克多的样本进行对比,
……倘若检测结果是两者不相符,那在艾薇体内留下精斑的人很可能就是弗莱。
他们从相识到决定共同犯案只经过短暂一夜,弗莱与维克多此前和之后又都习惯于独自作案,应该匀不出多余的空闲和精力再去寻找第三个同伙。
她爬楼梯登上一层,依照门牌找到布莱登的房间。他没锁门,甚至没扣严,一拧就开了。
“你能不能让警监调取一份正在服刑人员的dna,然后在警局进行检验?”
长条沙发上的布莱登掀了掀眼皮,无意识的呻吟一声。朱诺闻到酒精蒸发的味道,只得弯下腰凑近他的耳畔,大致将情况说给他听。
布莱登扶着后脑勉强撑坐起来,呼吸之间还润着沉淀的酒气,迷迷糊糊听了个囫囵,便顺手捞过自己的手机。
“我去试试,但是不保证结果。”
他避进了浴室。打这通电话只用了五分钟,却仿佛被拉伸到一生那么长。直到朱诺几乎快要紧张得窒息,他才慢吞吞走出浴室,把手机揣回衣袋。
布莱登双眼红肿,宿醉的痕迹在脸上纤毫毕现,尽管有些语无伦次,还是尽量简短地给她解释:“警监同意了,但是他手下的法医不肯帮忙——她坚持认为这个案子已经结案,还没有正式重启,我们的要求恐怕不符合流程。”
朱诺朝他借了车,直接开到警局门口。
她不知道自己能改变什么,但她总要试上一试。
敲开法医室的门,朱诺脸上闪过怔忡。这是一张分外熟悉的脸,朱诺清楚地记得她穿黑裙的样子。
那场雨幕中的葬礼上,路德维希的确提起过,检察官的未婚妻阿曼达在纽约担任法医。
“我不会替来历不明的人干活。”
阿曼达言辞冷静,抬手就要关门,“希望你转告警监,让他带着他的私人关系离法医办公室远一点。”
朱诺倏然撑住门板,平视她审度的眼睛。
“我叫朱诺,是汤姆诺顿检察官生前的……”
她尽量斟酌措辞,“同事。”
朱诺清楚地察觉到,阿曼达的眼神在瞬间黯沉下去。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接着说:“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或许这也是检察官希望看到的——”
☆、48.更新
“爸爸。”
透过呼吸面罩忽浓忽淡的气雾,弗莱隐约看见弗兰克的面容。
“菲昨天晚上来找过我。”弗莱说,“她说菲恩带着朱诺去纽约比赛了。”
弗兰克站在病床的尾端。耳边全是仪器监测到的、心率起伏的声音,他默数了几秒,然后沉声道:
“菲奥娜说的没错。”
“朱诺——那个婊子养的贱货,她把一切都毁了!”
弗莱剧烈地喘息起来,吐气打在氧气罩上,劈拍作响,“那天凌晨,如果她准时到达别墅,在我的命令下杀掉霍恩,就有资格成为我信任的助手了。可是她竟敢——”
话到这一处猛然歇住,他呛了水般地急促咳嗽着。
“医生说你现在的情绪不宜太激动。”
弗兰克淡淡道,上前两步,俯身扶住他的肩,“放轻松,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活着。”
弗兰克给出命令的那一刹那,弗莱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照做了。他强迫自己松弛全身肌肉,脸上撑得**的筋条也放软下来。
“是啊,我还活着。”
他嘴角一翘,短促哼笑,“这是菲恩待在凤凰城的最后一年,我以为你不会放他出去比赛。”
“菲恩会回来的。”
弗兰克低敛下颌,目不转睛看着弗莱,手上加重力道按了一下,“这次他不会再走了。”
浓叠的眼睫下方,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弗莱说:“终于想通了么?我早就觉得你对他太温和。”
弗兰克不置可否,而是说:
“是时候换一种方式了。”
被弗兰克手掌握紧的肩面像是在溃烂生疮,弗莱却仍然笑了起来。
“我有一个想法。”舌尖在嘴里卷曲,顶住上颚一处瘙痒,他低声说,“等菲恩把朱诺带回凤凰城……”
再度从温德监狱返回纽约市区,朱诺的思维有些飘,轻而涩地浮在云端。
她的头脑里承载了太多,满满当当都是维克多亲口透露的案件始末。
从警局取得的那个小密封袋里只装着七块皮肤,维克多愿意以七个答案作为交换。
“你尽管问,小姑娘,”维克多笑嘻嘻的,翘起指头揉搓眉毛,“但我只会回答是或不是。”
她问起是否只有两人协同作案,维克多回答,是。
那就意味着,艾薇体内的jīng_yè的确属于弗莱。
她问:“弗莱留下了任何明显的证据吗——能直接锁定他的那种?”
维克多:“是。”
朱诺的急不可耐根本无法掩饰,未加细想便继续问:“那么——是什么样的证据?”
维克多盯住她的眼睛,浓密胡须下的嘴唇蓦地笑了起来。
“你浪费了一次机会。”他抚掌说,“真可惜。”
朱诺的身体不受控制,猛然摇晃了一下。
这场谈话自始至终都由他掌握着主动权,因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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