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就好,让我抱一刻钟,像我病了一场那回,你抱着高烧的我,哄我喝药吃粥那样,让我抱一抱就好……」
他似乎极为煎熬痛苦的声音传来,她心软了,安静下来。
「春绿、夏荷被我支开了……」他松开手,低头望她。
她仰头那刹,看见他如夜幕般漆黑的眸子里,满盈纠结复杂的情绪,她心房微震,什么时候……那个孱弱的十二岁男孩长成眼前的男人?
在她怔住一瞬,他俯首,凶猛狂热地吻了她!
突如其来的吻,让她整个人懵了。
他趁势掠夺,唇舌霸道钻进她檀口后,攻城掠地,摩挲她唇舌,贪婪汲取她口中的香甜津液,他吻得狂猛而绝望……
她脑子昏乱,双膝发软,属于男性的阳刚气息霸道又猛烈,瞬间笼罩了她,她无法抵抗,思绪搅成一滩烂泥,抓紧了他胸前大红锦袍,整个脑子都在疯狂叫嚣,翻腾着连她也理不清的感觉……该推开他的,该推开他啊!可她使不上半点力气……
像是过了一生那么漫长,他终于松开她,哑着声音说:「明天起,在外人面前,我会喊你娘亲。」
不等她有任何回应,他转身开门,大步离开了。
她呆怔许久,才伸手抚了抚唇,从震撼与迷茫里回过神,她暗暗骂一句「」,为什么事情会变这样?
为什么她的心脏怦怦怦地狂跳?为什么……她有想哭的冲动?那明明是她养大的孩子,他带了绝望疯狂的气息霸道吻她后……为何她不是想甩他两巴掌,而是心疼得想哭……到底哪里错了?
那吻,是余棠骐最后的逾矩,像那句话一样,全似船过水无痕。
隔一日,他面不改色,清早天未亮,便带着刚过门的媳妇,意态端肃、恭恭敬敬向她请安,且如他所言,喊了她「娘亲」。
她没能忍住,笑了出来,一旁的春绿、夏荷瞪大眼睛,像见着什么怪物,脸色惊恐。
刚进门的柳兰芳弄不清状况,沉浸在成亲的喜悦里,笑得含羞带怯,十分有礼柔顺地喊她一声「婆婆」。
唉,她真被叫老了,这身子才二十五岁就成了婆婆……而且昨晚强吻她的人还喊她「娘亲」,她好错乱,也莫名的心虚。
若不是她的道德标准没古人高,她恐怕要投河自尽了。
错乱归错乱,她很快平抚了情绪,摆出慈祥和蔼的长辈模样,温和回应柳兰芳,「好孩子,希望你跟骐儿早生贵子,为娘方能早日含饴弄孙……」这像是当娘的该说的话吧?可惜,她没说完,余棠骐杀来一记凶狠目光,她只得生生住了嘴。
「娘亲,若无其他事交代兰芳,我让她去忙了。这些年,您太过劳累,昨晚我同兰芳说了,往后家中大小事由她操持,不再让您辛劳。」
余棠骐面色冰冷,语气却温和,高仪仁不停猜想,他不会错乱吗?
是谁说过这辈子是不可能喊她「娘」的?瞧,此时他喊得多顺口。
唉,怪她养歪了他,否则事情不会如此。
不过他方才说的话……十六岁的小丫头,能持家了?高仪仁有些犹豫,却也不想反对,当个闲闲等饭吃、心无烦恼的夫人,一直是她的愿望。
「骐儿长大成人,也成家了,余家的事,往后由你作主。」她笑说,一句话交出掌家大权,正式成为闲闲无事等饭吃的闲人一枚。
那日过后,余棠骐不再领媳妇向她问安,每日天未亮,他让春绿、夏荷备妥早膳,送进她房里,在早膳送来后,他会进来同她一块儿进膳,用完膳便出门上朝。
而柳兰芳每日午前才过来请安,高仪仁有些困惑却不曾深究,日子在淡淡困惑里,缓缓流逝……
这日天未亮,春绿敲门进来,手里的早膳有盅汤药,浓郁药味在房里漫开。
高仪仁躺在床上,咳了两声,时节又要入冬,那么冷的天,她容易犯懒,不想起来。可从余棠骐成亲后,他们每日一起用早膳已成习惯,她不得不起来。
「唉……」她叹一声,掀开温暖厚被,接着又咳两声,此时床帐被拉开,她以为是春绿,没想到是余棠骐,他拿着白狐大氅坐下来。
他伸手摸摸她额头,眉头微微一紧,将白狐大氅披在她身上。
春绿端来汤药,余棠骐接手,用汤匙舀起一口吹凉,送到她唇边,「药凉了,不烫。」
她想拿过碗自己喝药,却被他瞪了一眼。
他冷冷道:「我喂你,喝完药,身子暖一些,再下床用早膳。」
高仪仁低低叹气,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被他豢养了……无奈地喝完他喂来的药,让他为她穿上绣鞋,春绿拿来黑檀木梳,她坐在床榻边,由着他一把一把梳开长发。
「仪仁真乖。」他握着手里最后一把梳开的长发,笑了一笑。
她才是娘啊!真乖是娘对孩儿讲的话才对……不过她没反驳,如今余棠骐身上挟着沉沉官威,跟初中状元时的模样相差甚大,让人不太敢违抗他。
高仪仁在心里哀号,好想回到余棠骐十二岁的时候,若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不要把他养成现在这么英勇威武的男人样……太扼腕,人生无法重来。
余棠骐在朝为官已两年有余,初为官时,他仅是翰林院编修,但有吏部尚书岳父的鼎力支持,加之本身能力卓越,才短短两年余,他被皇帝亲自拔擢为太子少保。
官威多盛啊!她这个不是娘的娘,被余家大公子压得死死的、扁扁的,只要一争执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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