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嘛。我听我叔伯说,最近闻人庄闵总管之死,闹得江湖沸沸扬扬的,今天欧阳罪逮到个姑娘,说是曾为闵总管‘送终’过。我一时好奇,就来瞧瞧嘛。”他笑道,笑得天真无邪。
她闻言,也笑,笑得很率性。
笑了一阵再一阵,李易欢怀疑自己不先住口,再过一会儿整座庄园都会知道这里有两个疯子。
“姐姐!”他叫道,逼她停止了沙哑的笑声。
她的笑声很不甘情愿地停了,但笑颜依旧,好像天生就是这种笑脸,不知哀愁如何写。
“姐姐,你是如何发现闵总管的?”迂回问法她装傻,那就单刀直入。
“喔,我走着走着,就瞧见他了。”
“你运气真好。”
她点头,笑盈盈道:
“我运气是很好,好到就算是下辈子所有的运气都挪用过来,我也不会意外。”
哼,他这一生最恨的就是她这种人了!他张大天真的眸子,悄悄转入重点,问:
“那秘密到底是……”
“我没听啊。”
“姐姐!”他撒娇:“我只是好奇啊,又不会胡乱传话,你满足一个少年的好奇心又不会少一块肉。”
“哇,你撒娇撒得好恶心啊,拜托你不要把头靠在我的前面,我会受不了的。”
深深吸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小心地不让她发现。然后,他用力拉动他脸部的肌肉,笑:
“……我没有靠着你。”
“喔,我以前跟师父耍赖皮时,都拿头去撞他的胸口。他一拍我的后颈,我就被迫躺在他的大腿上了。”
“……那叫做昏迷。”到底是什么师父养出这种徒弟的?他的脸皮不受控制的抽搐,第一次感受到无法沟通的无力感。
李聚笑微笑道:
“是吗?拜我师父之赐,现在我要被打昏,可不容易了呢。”
不管她是在暗示他不要动粗还是在闲扯淡,他终于明白从她的嘴里是套不出什么秘密来,他也没有耐性再去磨她。
乌云渐散,他的手肤下层彷佛有活物到处蠕动。一条活生生的虫子从他的食指与中指的交接处钻出。虫身极黑,近头处有金色的一点,钻出之后,他的皮肤像是不曾受过任何破裂之伤,平滑而正常。
虫子沿着衣裤,往下蠕动。
“姐姐,秘密,我可以保密。”不知道是不是冷风的影响,他的声音不再那么天真,反而有些冰冷。
李聚笑愣了会儿,才忆起他在说什么。她浅笑:“秘密,说出去就不是秘密了。”
“你真的不说?”
“我已经说了我没有听见啊。”
“闵总管乃闻人庄的总管,地位仅低于闻人不迫。据说他是回家乡探亲,逾期未回,于是副总管欧阳罪回他家乡寻人,却发现从头到尾他的家乡不在那里。闻人不迫必定交给他什么任务去执行,而显然中途失败了。秘密,必定事关闻人庄,你说了,与你无害;不说,你绝逃不了闻人庄的手掌心。甚至,有许多想知道闻人庄秘密的人,都会纠缠着你。”
“……唔,哇,地上有虫!”眼明脚快,一脚踏死那条大虫。
李易欢眯眼,瞳仁中带有真正的笑意。
“奇怪,虫呢……”没有虫尸,明明她脚底是踩到软趴趴的无骨活体啊。
“李聚笑,你看着我的眼睛……”
她抬首,瞧见他黑黝秀气的脸庞逼近。“你眼睛有点老儿,难怪,笑起来始终有点假。”跟她比,是有点逊色了。
“……到底是什么秘密?你坦白说。”如魅似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半眯起眼,白皙无瑕的脸蛋也跟着接近他的脸。
大眼瞪小眼,鼻息交错,彼此近到他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他已十六了,并不是毫无经验的小少年,早过了会脸红心跳的时候,闻到她身上的气味,并不会让他有任何的感觉,只是……其中夹带着极淡的熟悉药味,让他起了怀疑。
“秘密是……我的?还是闵总管的?”她轻声问。
他回神,讶异她也有秘密的同时,耳力极佳地听见欧阳罪的脚步声,他有些恼怒,但很快放下心来。
这疯丫头已经被他控制,改日再问也不迟。他眼珠一转,内心已有计较,道:
“闻人庄里,依你三脚猫的功夫能对付的,怕也只有闻人剑命了,李聚笑,我一向觉得他不对劲。你,就去重挫闻人剑命吧。”闻人庄里,即使闻人不迫没有明白表示,他也可以隐约看出闻人舅甥间微妙的关系。
任何人、任何事,怎能逃过他的一双眼?
“他啊……”
“是啊。”欧阳罪已近月亮拱门,李易欢身形极快,融进黑暗的同时,轻声道:“他居住在闻人庄的禁地,最偏僻的角落里。”
“果然是在那种地方啊……”
李易欢闻言,还摸不透她言下之意,忽然见她飞身而起,犹如棉絮般飘然降落在屋脊之上。
他着实错愕。难道他看错了她的三脚猫功夫?正这么想的同时,见她脚底打滑,差点滚落下屋。
他很想嗤之以鼻,但欧阳罪已奔进拱门之内,他立刻屏息灭去自己的杀气。
“你!”
她回头扮个鬼脸,不知是对着谁,随即,飘然的白衣消失在圆月里。
欧阳罪身形一扬,立刻直追而上。
“哼。”李易欢漠然注视空无一人的夜色。想来是无法重挫闻人剑命了,也罢,就让欧阳罪整整那个姓李的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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