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喋不休地说了一晚,都没有把妮子唤醒,我被专家鼓起来的自信心在渐渐消退下去,涌上心头的是无尽的哀愁和惆怅。
无滋耷拉味地吃过早饭,躺在床上,口干舌燥,头重脚轻,身心俱疲。柳晨劝我赶快睡觉休息,但我怎么也睡不着。
我的双手骨折没好,昨晚紧紧握住妮子的手,骨折手指的疼劲也让我麻木了,我也感觉不到疼痛了。但柳晨喊来一个外科大夫,又给我包扎了起来,和上次包扎不同的是我坚决没有再让大夫给我安上固定手指的木板。
我要随时过去陪伴妮子,我要随时握住妮子的手,固定骨折手指的木板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用了。
想起隔壁昏迷未醒的妮子,焦急的心情犹如熊熊烈火在燃烧着我,使我犹如在油锅里炸在烈火上烤,心神不宁,坐卧不安,妮子要是不尽快醒过来,那该怎么办?……
直到中午饭后,我仍是没有丝毫睡意,但人却是烦乱颓废到了极点,没有一丝一毫的精神,就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焉又耷拉,但就是睡不着。
不行,我要去看妮子,我还要去和她说话,我要不停地说。我烦躁不安之下,又要去隔壁妮子的特护病房,但柳晨拦住了我,死活不让我去。最后无奈之下,她又给我打了一针镇静安定的药物,方才使我昏昏睡去。
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之中,我感觉有个美女坐在了我的床边,阵阵清香飘进鼻孔,我想睁开眼,但总是睁不开。努力睁开一条缝隙之后,眼皮沉的立即又闭上了。
这个美女像是康警花!又像是霹雳丫!但更像是阿梅!
她坐在我床边,双手紧紧按扶住我缠满纱布的伤手,深情心疼地注视着我,像是在对我轻声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抬起一只手来紧紧捂住嘴,似在嘤嘤低哭。
她似乎一会儿低声对我说着什么,似乎一会儿抬手捂嘴低哭着。
我犹如腾云驾雾一般,自己整个人都处于梦幻之中,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立即又闭上了,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轻呼着,但轻呼着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道坐在我床边的女子,一会儿像是康警花,一会儿又像是霹雳丫,最后又变成了爱哭的阿梅。
我虽然和她近在咫尺,但却又像是相隔十万八千里,因为我感觉不到真实,像是做梦,又像是恍惚中的幻觉。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她含泪用温暖柔软的双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又心疼难忍地用手轻轻触摸着我的干裂嘴唇,最后她将我受伤的双手轻轻拿起来捂在她的粉腮上,抿嘴耸鼻,秀眉紧蹙,泪眼婆娑,吞声饮泣,泪水浸湿了缠在我双手上的厚厚纱布……
她最后将我的双手轻轻放下,给我盖好被子,缓缓站起身来,边看着我边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我想喊她回来,但眼前恍惚模糊,嘴巴q动着,但却是喉咙嘶哑,嗓子拔干,吐不出声说不出话。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来恋恋不舍牵肠挂肚地看着我,突然双手捂面,迅速扭转身子,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凌晨了,柳晨一般是等我睡熟之后便离开这个特护病房,到医护人员休息室去休息。这段时间把她也累得不轻。我对她并没有恩情,只不过是当时康警花陪我住院期间,和她混的比较熟而已。尤其是我给她讲的那个关于柳如是的故事,让她倍感亲切,从此和我走的更近了一些而已。尤其是康警花牺牲的时候,她就在旁边,这更使我和她就像亲兄妹一样。这个妹妹真的是心地善良,待人真诚。
我的双手又缠上了厚厚的纱布,这样也就不用刷牙洗脸了,反倒省事,我躺在床上静了一会儿,便爬起身来要去隔壁看望妮子。
就在这时,柳晨从外边推门进来了,看到我待要起床,忙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了没一会儿。柳晨,我这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
嗯,用上镇静安定药物的缘故,不然,你不会睡那么久的。
我看到她眼圈红红的,问道:你昨晚没有睡好?
没有,我睡得很好啊。
你的眼圈怎么这么红?
哦。她哦了一声,神态有些不自然起来,边看着我边迟疑着说:昨晚有人来看你来了……
有人来看我了?
嗯,是那个杏姐带来的,这是特护病房,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外人来探视的……
我急忙问道:谁?
柳晨伸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来一封信,说:她给你留了封信,让我务必等你醒了后转交给你。她边说边将信递给我。
我急忙伸手接过打开以后,看到信纸像是被很多的水滴洇过了一样,心中一沉,赶忙先看了下边的署名,头顿时嗡的一声,信下边的署名是:阿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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