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早就在接待室等着我了。
她看我眼睛红红的,顿时明白了一切,拉着我向楼下走去。
直到将车开离了烟草公司大门,她才问道:大聪,冼董事长是不是和你谈了他女儿的问题?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盛雪看我不说话,知道我不愿谈起这件事,她只好默不作声开起车来,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她才又道:我刚才去财务处,和秦处长谈了要举办酒会的事,他也欣然同意,说是选个时间再定。
哦,这样就行。
到时候我们得把李总邀请过来。
李总?
就是李杏啊!
哦,为何要把她邀请过来?
呵呵,人家秦处长是处级干部,咱们的级别太低,会让人家掉价的,李总的级别和他对等,让李总参加,人家会觉的很有面子的。
我心中暗操一声:奶奶的,喝个jb破酒,级别低的陪级别高的,级别高的人就很没面子,这是tbbbbbd。
但也没有办法,大江南北,都是这么个鸟风气,这个鸟风气就是纯粹的臭jb级别陋习,更进一步说,就是典型的臭jb社会陋习,操。
我不由得问道:盛主任,你刚才去和冼董事长道谢的时候,有没有和他说起举办酒会的事来?
没有,和他没敢提这件事,冼董事长的级别太高了,要是邀请他,咱们上级行的叶行长也得参加才行。
晕,说着说着臭jb社会陋习又来了,但盛雪面对这个从古传下来的陋习风气也没有办法。
我只好点了点头,说道:你做的对,要是邀请冼董事长,那就得要有叶行长出面才行。
回到单位后,盛雪安排高亭出去购买礼品,又让花小芬到上级行去领取成套的纪念币,这是为举办酒会而做的准备工作。
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日的银行很吊,那时候银行的人更吊,因为别人都有求于银行,要不断地巴结银行,不好好地伺候银行的人,你想贷款门儿都没有。
现在时代进步了,什么都与时俱进了,人们的思想观念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吊银行也就变成了鸟银行,银行的人也从吊人变成了鸟人,挖客户,跑市场,处处有求于人,还要不断地巴结别人,不然人家就不往你这里存款,更不从你这里贷款,你再想吊门儿也没有,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银行,满大街都是,你要是还装吊人,那你就只有去喝西北风的份了!
所以,现在银行的人都只能夹起尾巴来,老老实实地做个鸟人,客户生气不高兴了,给客户讲个笑话甚或扯开嗓子给客户唱个歌,让客户高兴起来才行,请客送礼那是更不在话下,你不想当鸟人行吗?
bd,这就是社会。
下午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李感性给我打来的电话,我立即跑到僻静处去接听。
刚按开接听键,我还没有说话,就传来了李感性的声音:大聪,祝贺你啊!
杏姐,祝贺我什么?
你把烟草公司这个大客户拉进了咱们行里,能不祝贺你嘛?呵呵!
哦,你说得是这个啊,这也不是我个人的功劳,是我们分理处共同努力的结果,最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
是……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最最重要的是阿梅帮了大忙。
我就知道你要说阿梅。
杏姐,阿梅走了。
我知道,我也知道这几天你很难过,好好祝福她吧!
嗯,我现在能做的就只能是祝福她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疏忽,那就是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阿梅去香港从事什么行业,干的是什么样的工作。我没有当面问阿梅,阿梅也没有告诉我。更没有当面问冼伯伯,冼伯伯也没有告诉我。这都是由于当时处于极度悲伤之中,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疏忽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暗叫了一声:惭愧。
没想到这小小的一声惭愧,竟然被李感性听到了,她立即问道:惭愧什么?
杏姐,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阿梅到香港干什么工作,真是惭愧。
她没有和你说吗?
没有。
你也没有问她?
没有。
吕大聪,你可真行啊,该说的不说,该问的不问。
我禁不住懊恼地又伸手狠劲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脑门。
我给我你说,阿梅到了香港,还是在银行工作,并且还是咱们这家银行,只不过是香港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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