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起一阵阵涟漪。
谢眸默然的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路。月明星稀,街道上的点点万家灯火交相辉映,扬州城美得像一幅画。
谢刃霜在前,突然出声问道:“方才救你的那个人,你认识?”
谢眸摇了摇头,才发觉他是在前面走的看不到她摇头。可谢刃霜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不等她解释,又问道:“沈四死的时候这人也在,莫不是他与沈家庄有什么瓜葛?”
谢眸道:“昨晚他独自前来‘莫停留’,找我要吃的,白吃白喝了一番。”
谢刃霜急道:“什么?”
谢眸婉然道:“此人内力深不可测,不是善茬,您又不在。好汉不吃眼前亏,少赚点银子算什么?命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谢刃霜大笑:“你还真是拿自己当汉子了?”
谢眸讪讪然,男装穿久了确实会有些迷茫,个性好似越来越独立自持了。
谢刃霜道:“你有这种觉悟很好,江湖中人最忌讳血气上头一腔孤愤就拿命去相搏,意气用事的人是最愚蠢的。”
谢眸眨眨眼开玩笑道:“您说的是姐姐吗?”
谢刃霜一脸黑线:“你这孩子,怎么也学会扮猪吃老虎了?”
谢眸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姐姐很怕我,想想也是的,个性大变,又分隔三年时光,我都忘了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谢刃霜目光中就有了一股怜悯之意,谢眸最看不得这副表情,连忙笑道:“这样也好,之前她保护我,以后我能自己保护自己,说不准还能保护她呢。”
她心中却自有一杆秤。谢尔一心只想着复仇,从小苦练剑术,为的不是她。她们姐妹二人相依长大,谁也离不开谁,很难说清谁才是付出最多的那个人。
只能说,谢尔吃的苦比她多。
在她养伤的那一年,陆海生曾说过一些话,他说谢尔是朵开在山崖边上冷傲美艳的花,她是孤独的,也没有人能摘下她。
他还说春晖剑诀是谢刃霜为他儿子也就是她们的父亲所编著的,其中招式纷繁绝妙,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多少人为了学这套剑法慕名前来拜师,谢刃霜却说春晖剑诀乃家传剑法,是不外传的。
春晖剑诀分上下两卷,上卷是双剑剑法,下卷却将双剑拆开变为双人独剑的剑法,一人一剑最终也会合为双剑,需要二人皆为使剑高手且配合默契。当年谢眸的父亲与母亲就是合练了这下卷剑法,也在江湖武林崭露头角,小有名气。
只是后来二人遭遇了不测,双双莫名惨死在独孤峰上。
谢尔熟练上卷剑法,却找不到一个人与她合练下卷。
能与她合练剑法的人大概最终会成为她人生的另一半。
谢眸也想不到,究竟怎样优秀的男人才能入得了她那个冷傲超然的姐姐的法眼。
谢刃霜的话将她从迭迭记忆中拉了回来。他说道:“要如何跟阿尔说这件事呢?”
他指的是护沈月上金陵这件事。
谢眸想了想,道:“我来跟她讲吧。”
谢刃霜有些迟疑:“你有办法?”
“总要试试。”
他看着自己的小孙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稚嫩的面庞上那一双清亮细长的眼眸中闪着成熟冷静的光芒。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长大了?他怎么就忽略了一直在身边的她,早已变得沉默决绝,沉重自若。
或许从三年前的那一场变故后……
第8章
战秋狂
波光粼粼的河面上赫然出现一张年轻男人的脸。
他一张棱角深刻的面庞敛在夜色中,安静而安全。灰色的眼睛隐藏在月光之后,更加淡漠而没有温度。
一张深色的袍子自他身上褪下落在一旁的河岸边,他裸着小麦色健壮的上身将整个身体投入了初春微凉的河水里。
河水冒了个泡,片刻后归于宁静。
月色下,一个人头慢慢的从河上浮起。
他轻快的呼吸着夜风里带了些花香的空气,坚毅的下颌掠过冷冷的河水,带过一圈圈波纹。
沐浴完毕,他从河中掠起身子,似一只敏捷的猎豹,只一瞬间那张袍子又被他套在了身上。
他不满的皱了皱鼻子,小声嘀咕道:“原来不是身上的味道啊,衣服该换了。”
他摸着自己干瘪瘪的钱包,亦如自己干瘪半分油水也无的肚子,与此同时,肚子很适时的叫了一声,声音回荡在河边小树林中,嘲笑着他的无能。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虽然他从来也不认为自己算什么英雄。
看来真该去弄点银子来了。心里这么想着,他嘴里也自言自语道:“再这么下去,别说是鸳暖阁的姑娘,就是路边卖菜的大娘恐怕都要避之不及了。”
唉!上哪儿去弄银子呢?
两天后,他坐在城南一户人家的房顶上,嘴里叼着根稻草。
一个高大壮实的汉子被四个人用担架抬进了门,脸上蒙着块白布。
那户人家的主人是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只略一打量担架上的人,便满目忧愁的皱了皱眉,不耐烦的挥着手让人把担架抬了下去,四人临走时他还不忘叮嘱他们厚葬了那壮实的汉子。
主人身边有个狗头军师,在身边咬着耳朵道:“这都是第三个了,还要不要再找人啊?”
主人眉头紧锁,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似是想起来了什么那抹弧度又迅速降了下去。
狗头军师道:“还有两天时间……”
主人不语。
狗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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