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到,晚安。”杨寒说今天要去欧洲开会,大概这会儿刚刚在酒店安顿下来,这么晚才来说晚安,不过倒是一天不漏。
“今天顺利吗?”一会儿马上跳出第二条。
每天,他们总是象征x_ing地聊些什么,杨寒总是一丝不苟地执行,就算现在孟冬初这儿已经凌晨两点,这条短信如无意外孟冬初要第二条才能看到。
孟冬初拿起手机,打了一行字发过去:“你说,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分别惭愧难当地跟你说对不起,是一种怎样的人生体验。”
隔了一段时间,对方都没有回复。孟冬初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噩梦梦傻了,怎么跟杨寒说这个。他们只是例行公事地互相问话而已,笑了一下,孟冬初转头就去睡了。
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孟冬初却始终都睡不着,他的心理升腾起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慌乱难以自持,痛苦纠缠着内疚,好像动手杀了一个人的惊恐……然后根本毫无睡意,任凭这些情绪折腾。就像他问杨寒那个滑稽的问题,人生有时候荒诞到,他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迎着笑脸去了,过后才迟钝地发现自己该躲在角落默默哭的。
孟冬初左右是睡不着了,辗转反侧又折腾了一身汗出来,就起身把刚刚倒的那杯茶喝了,手机又亮了,是杨寒打电话来,孟冬初定睛一看,有十几通未接电话。
孟冬初接了电话:“喂。”
“冬初,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手机调了静音,睡觉呢。”
“我还以为你……”杨寒顿了一下,转了话题,“你父亲的事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
“不是担心。”孟冬初拿着手机坐到了床上,被噩梦缠绕心慌的他很想跟人说说话。“只是,你也知道我家里的事情,你如果替我解决了,我的心结还是在,我想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如果……”孟冬初想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向他求助,可是孟冬初发现他无法张开这个口。
电话另一头的杨寒则是高兴的,一直以来孟冬初总是不抵抗不合作,现在却愿意跟他商量。
“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跟我说吧。”杨寒替孟冬初接话。
“谢谢你。”孟冬初说。
要往常,杨寒要为孟冬初这么见外而生气了,可是经过这段时间他发现孟冬初的“谢谢”有时候也是真的出于感谢。
“你想的很清楚了,为什么还睡不着?做噩梦了?”杨寒问。
“呃……是。”这问话让孟冬初想起他们一起睡,自己做噩梦醒来的时分,当他猛地惊醒的时候,杨寒也会跟着醒,习惯了之后,杨寒总会不由分说地把孟冬初搂到怀里,然后一夜到天明。
——不知不觉间,杨寒已经渗透入自己的生活。
“你还担心什么?”
“我担心……我做事情总是那么失败,我担心会一直失败下去。”孟冬初发觉从自己故意顶撞杨寒,让他对付孟氏开始,自己总是有能力让事情变得更糟。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自己缘故,孟氏转手,孟子钰犯罪。
杨寒笑了笑,说:“我还以为我的存在……可以让你不怕失败呢。”
这是一句令人耳热的情话,带着些许卑微,从不可一世的杨大少嘴里说出来,孟冬初有一刻地动容。但是心脏的那一下激动的颤抖让他猛然清醒,自己怎么会跟杨寒说这些。他早已意识到杨寒是在温水煮青蛙,所以他以演一场戏来应对。只是孟冬初忘记了,电视剧电影本身就是假的,而生活是真的。就算是在演戏,一个挨过那么多孤独难忍的时刻的人,最怕的就是一个人温柔,即使那个人差点毁了他,长夜陪伴的温柔,默默支持的承诺,终究会让人动容的。
听到对面无止境的沉默,杨寒以为孟冬初困了,说:“好了,你去睡吧,明天早上你还要拍戏。”
“好,晚安。”
“晚安。”
第二天,李复权就飞去临海城了。孟冬初继续拍戏,偶尔接到李复权的电话汇报情况,原来孟成瑞他们一家也飞回了临海城,孟子珊现在嫁了一个老外,跟父母的关系变好了,这次为了弟弟也专程飞过来。
这次的问题,李复权出了很大的力,也展现了一个大牌经纪人危机公关的能力。他人脉很广,孟成瑞跟高利贷交涉时他找朋友帮忙,及时通过媒体放出一些信息,表现出孟冬初刀子嘴豆腐心,暗中帮助家人的一面,把舆论引导向正面。
杨寒请来的律师也很出色,尽量在帮孟子钰开罪,因为孟子钰似乎是被冤枉的,背后有人在搞他。
孟冬初依然一堆事情缠身,但是竟然可以安安心心地呆在剧组拍戏,他有时候背台词的时候都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错觉。
经过三个多月的紧张拍摄,这部戏进入了尾声,只是最后一个大场景的布景还在搭建,所以他们有了偶尔的休息时间,三天假对于一直闷在荒郊野岭摄制组的人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其他人还有别处的戏要拍,孟冬初是彻底没有戏了,就等三天后一场异常复杂的武打戏。所以孟冬初没有离开剧组,跟着武指老师一遍遍地练习。
他练得筋疲力尽的时候,李复权的电话来了。
孟冬初以为阿冷又来汇报事情解决的进度,所以闲散地拿起手机,用肩膀夹住,空出双手开矿泉水来喝。
“我觉得有件事还是跟你说吧。”
“什么事?”孟冬初心中咯噔一下,李复权声音太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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