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甫咽了咽口水,说不出话来。
钱世新盯着他:“安老爷觉得如何?”
安之甫不知如何,只能点头。
钱世新笑了笑,和蔼地道:“荣贵与安老爷好好商量商量。这事如何办,真得靠你们。我在衙门还有许多事要忙,晚上再过来,听听你们的主意。”他顿了顿,“这事万不可透露风声,不然,招来杀身之祸,我就没法帮着你们了。”
安之甫父子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钱世新便起身要走,临走再说一句:“这事里的好处坏处,利害关系,你们想仔细了。行事细节,也得仔细了。”
送走了钱世新,安之甫疾奔回儿子屋内,炸毛似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安荣贵只这一小会儿便想好了:“爹,这事得办。必须帮钱大人保住太守之位。那龙腾与蒋松不除,钱大人遭殃,我们也会跟着倒霉的。所有的好处,就都没有了。”他还指望着以后做大官呢。
“怎么除!”安之甫害怕起来,“说他凌|辱了你姐姐?那可是你姐的婚礼。这事闹起来,如何收场?薛家都得拼命。”
“不是还有三妹吗?”安荣贵道,“她比二姐合适。爹你想想,那日二姐是新嫁娘,怎能出新房。三妹送嫁,却是可以到处走张罗事的。到时找个理由让她去那屋取个东西,便成了。再者,她不是与祁县的杜家二公子谈好亲事了吗?事情完了,正好她嫁到祁县,中兰城里的风言风语很快便会没的。于咱家也没甚大影响。薛家也不得罪,好处也拿着。”
安之甫想了想,坐下了。听起来似乎可行。而且杜家与薛家比,自然是薛家的好处更多些,就算杜家那头许久之后听到什么流言,也是后话了,大不了女儿被休回来,找户人家再嫁便是。比起钱大人能给的照应,女儿的委屈自然不值一提。
安若兰与母亲薛氏对这父子俩商议的事一无所知,她们正在选喜枕的花样子。与祁县杜家的婚事谈定了,就等挑个好日子。安若兰是觉得待秋天时再过门得好,一来可以多陪陪母亲,二来天气不那么热了,人也舒坦些。
薛氏却不这般想,她与杜家说了,他们安府三月二十五有喜,喜上加喜才是吉利,最好是在二姑娘嫁了之后三个月内就迎亲。所以杜家在等先生算算六月前的日子,而薛氏也开始着手准备嫁妆诸物。
“会不会太着急了。”安若兰挑好了花样子,抱着母亲的胳膊道。“我舍不得母亲。”
“傻孩子,早嫁晚嫁都是嫁,自然是早嫁得好。你过得好,娘才能放心。”薛氏拍拍女儿的头,笑着道。她可一点都不羡慕谭氏那贱人,安若希嫁给病鬼可没什么好的。看吧,还未过门呢,自己就变痨病鬼了。八字相合,还真是合。婚礼该不会抬着两张病床行礼吧,薛氏幸灾乐祸地想着。
当晚,钱世新再度来到安府。听了安之甫与安荣贵商议好的计策,觉得满意。人手及各方安排上都没什么问题,只出了一个意外。
“希儿染了风寒,请了大夫喝了药,夜里却是更严重了。她娘见瞒不住,这才来告诉我。”安之甫道。
钱世新皱了眉头,“染了风寒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吃几天药便好了。婚事不能有变数,到时就算找个丫头替二姑娘拜堂,婚礼都得办。”
紫云楼里,陆大娘带回了消息,说是她的探子打听到的消息,见着安府有大夫出入,傍晚时大夫又去了一回,脸色凝重。她去找了大夫,给了银子探了话,安家二姑娘染风寒,吃了药反而更严重。已是说不得话,起不来床了。
陆大娘忧心忡忡,当年杨老爹就是这般,撑不到数日便去了。
古文达一筹莫展,他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线索。夜深了,一只信鸽飞到,古文达急忙看信。按信中所言,火速搜查了各处,很容易便找出了卢正所说的“八颗□□”,但除了那八颗药丸,其它地方再未找到跟药丸子相似的东西。他亲自领了人,趁夜黑之时,悄悄去了安若晨母亲和老奶娘的墓地搜寻,未见有明显挖掘藏物的迹象。
天将明时,古文达赶回紫云楼,却听说又有一封飞鸽传书。他一看,可以开棺。急忙再带人返回墓地,开了棺仔细搜查了一遍,仍是什么都没有。
古文达再度回到紫云楼已是中午,陆大娘与安若芳在等他。安若芳已经知道了大姐的嘱咐,她可以回家为母亲守孝了,她还需要帮着陆大娘探听安府里的情报消息。
“我愿意的。我可以做到。”当陆大娘给安若芳念完那封简短的信,安若芳一脸老成,平静地应着。
古文达回来,那表情让陆大娘和安若芳都知道了,没有解药。
“看来真得冒险一试,再吃一颗毒了。起码争取些找解药的时候。”古文达叹气。“可如何让二姑娘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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