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以阿桑的名义,代替她做这些事情,不就有时间了吗?我是她的正夫,我们没有真正分开过,有您从旁襄助,无人会对我的身份产生质疑。”南离突然说道。他不是不知道,说出这句话,就代表着他要放弃他个人的事业和理想,更多以女人身后的男人形象出现。但是,那样的局势,那样的情景,他忍不住脱口而出,而且并不感到后悔。
“这样的话……实在是委屈你了。”姜姬迟疑许久,脸色变幻,到了最后显现出一丝笑容。或许她和南离说了这么多话,最终目的就是在等待南离这样的选择。她一向以善于诱导男人、利用男人而著称,原本阿桑不愿意、或者不舍得做的事情,她趁着阿桑神志不清,轻描淡写地寥寥几句话,代替她完成,举重若轻。
“你是个好孩子。你和阿桑其实是最恩爱的夫妻,夫妻的利益从来都是一体的。而且,她其实心里很疼你,很爱你,只不过不善于表达。其实你都是知道的,对不对?”
第100章 第 100 章
姜姬的话直指人心,恰恰是南离如今所需要的。有关祭宫的神话一夕之间破灭,他从大祭司的神坛上跌落下来,顿觉无所适从,姜姬的指引无疑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方向。事业没有了,他还有爱情。大祭司不复存在了,他还有阿桑,他可以协助阿桑整合原有姜寨和祭宫的那些资源,使阿桑成为稷下川新一代的大首领,而他,便是大首领的夫君,依旧不负平生所学。
于是他下定了决心,这般坚定不移地做了。
南离踏遍了稷下川大大小小九个村寨,同赢牧诗带领的祭宫残部进行了好几场大规模的辩论,他含蓄批判着祭宫自存在万年以来的弊端,技巧性地指出村寨在稷下川的重要地位,艰难地为阿桑争取着每个人的支持。
“可是,南离君不是和阿桑大人分开了吗?”有人好奇地问道。
“没有,从来都没有。我是她的夫君。”南离用坚定的回答打消人们的窃窃私语和迟疑。南离知道人们在想什么,但是他不在乎。不管怎么说,季秀已经死了。阿桑只有他一个。更何况他越来越相信,这简直是造物主的绝妙安排:阿桑擅实干,却不善与人交际,周旋调和,他擅清谈,心地剔透,滴水不漏,他们在一起,能让彼此变得更完整,也更完美,简直是天意。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多。赢牧诗在稷下川的声音逐渐减弱,终于有一天,她一脸憔悴地选择认输。“你会后悔的。南离。”赢牧诗用怨毒的眼神望着这个她曾经欣赏和保护过的男人,预言一般地说道,“你被姜家女人骗了。你为了所谓的感情背弃了祭宫,站在姜家那边,可胜利是属于她们的,实际上你什么都得不到。”
“我只站在正义的一边。”南离回答。他心中并不把赢牧诗的话当一回事。
一年多过去了,他的双脚已经足足有一年时间未曾踏上姜寨的土地了。他把主要精力用来说服姒寨、赢寨等处。每次他从姜寨旁边经过的时候,他都有去看阿桑的冲动,但是又担心未建寸功,被姜姬和青叶他们看低。
如今他终于大功告成,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是到了向姜姬复命、同阿桑重逢的时候了。他相信,时间可以弥补一切伤痕,以阿桑的智慧,定然能在一年当中治愈伤痛,重现昨日风采。
这一年多来南离也反思过自己为人夫君的不足。他在为姜寨争取支持的同时,努力学习各种操持家务的技巧,他不会再为劈柴生火的事情犯难,他煮得出最香软绵滑、入口即烂的豆羹,他对地里的庄稼如数家珍,他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自认为不亚于当年的季秀。他想,这次他和阿桑拥有统一的目标,重头来过的时候,必将消弭从前的隔阂,回复从前甜蜜缠绵的岁月。他变得更好了,他对他们的未来有信心。
姜姬在姜家宽敞的院子里设宴接待了他,出手豪爽地请姜寨所有人来吃流水席,其规模之大不亚于当年南离那场声势浩大的婚礼。酒宴之上,姜寨的无数男男女女、自姜姬而下有头有脸的人物俱来向南离敬酒,称赞他是稷下川少有的杰出人才,是超越了性别的存在。
南离忍耐了许久,一直不见阿桑前来,心中便有些沉重,只是尚刻意忍耐,直至当晚酒宴结束,他重新坐在姜姬的面前。“姜姬大人,阿桑呢?”南离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他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心中颇为忐忑不安,料得或许阿桑受到打击太重,一年时间仍旧难以复原,心中又酸又涩不是滋味。
姜姬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南离,轻轻叹了口气。“南离,你是个好孩子。是阿桑对不起你。我们姜家对不起你。她……她变心了。”
南离那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青叶早有准备,从一边扶住他,在姜姬的授意下,详细讲述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其实无非是稷下川再司空见惯不过、却又匪夷所思的故事。“阿桑她……她是清醒过来了。不过她爱上了别的男人,我们苦苦哀求规劝,她一概不听,姜姬大人痛打她几顿,却也无济于事,最后那个男人被姜姬大人赶走了,她便跟着那个野男人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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