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是真心希望姜璃无事,她已经完成了北辽胁迫她做的事情,他们没能劫走姜璃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但只要姜璃无事,安王府这边此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少她就能脱身而出。
但若姜璃有事,哪怕和她毫无干系,有了前头的事,姜璃又是受她邀请跟她一起去文华寺的,这一辈子,她都休想得到她夫君安王世子的原谅,甚至回到京都,安王府都难有她容身之处。
姜璃那可是安王妃的心头肉,小叔子姜晞更是个妹妹最大的无脑野蛮人,姜璃若是因为跟她一起上香出事,他们肯定只会恨出事的为何是姜璃,而不是她。
所以得知姜璃无事,她才彻底松懈了下来,自己终于解脱了,只恨不得立时病好就回了京都去,只好好抚养儿子成人,这陵安城就让那杨真和曾涵斗去,斗得越厉害越好,最好让姜昉再也没有活得孩子出生。
只是庄氏万万没想到,第三日她醒过来后,姜璃明明无事,她夫君安王世子却半点没慰问她,关心她的伤势病情,她睁开眼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他冷冰冰的问话,“说吧,是谁指使你引阿璃去文华寺的?”
她惊愕的看向站在床前的姜昉,他也正看着她,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她以为她会害怕,会惊恐,可是此刻,涌上心头的竟是一股股怨气和恨意。她病成这样,他也没有半点关心自己,眼里只有他妹妹,他妹妹!
“世子爷在说的是什么话?什么谁指使的?我病重醒来,您第一句话就是拷问我吗?”
庄氏叫道,可是因为多日高烧,又未饮水,她是大声在说,传出来的声音却沙哑微弱,犹如沙子磨在钝地,只听得人心里发慌生疼。
姜昉皱眉,对下面人道:“给她杯水。”
立时便有一灰衣侍女端了杯水上前给庄氏喝。
庄氏这才注意到,房中竟然一个她惯用的侍女都没有,唯有两个从未见过的灰衣侍女。
她的心掉入深渊,她,是相当于被软禁了吗?
庄氏情绪激动,根本不想喝什么水,可是喉咙的刺痛,身体的本能让她抬起了身就着侍女的手喝完了杯中的水。
庄氏知道,她不能承认,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承认这个罪名,尤其是和北辽勾结的罪名。
姜昉现如今对她态度如此冰冷,分明已经定了她的罪,她这个样子,应该再无指望,但只要不承认,姜昉查不到实证,她的儿子就仍是嫡长子,安王府未来的继承人。
因此无论姜昉如何问,之后的庄氏都闭着眼保持沉默。
姜昉看着她,心里一阵阵的厌恶和隐怒翻滚。这次他才是真的彻底厌弃了她。用阴私手法算计自己,暗算杨氏,残害子嗣,这些他都可以理解为妇人嫉妒之心,情绪失控所致,把她送回京城让母亲再好好教导,磨一磨戾气就是。
可是她嫁入安王府前后,妹妹阿璃都对她这个大嫂向来不错,也十分敬重,母妃更是因为杨氏之故待她甚为亲厚,可她竟敢莫名其妙就联合外人劫持妹妹,事后也一点愧疚之心都无!
她难道不知道一个女子被劫持之后的悲惨下场?更何况妹妹身份特殊!她简直眼里除了她自己之外,别无他人他物!
可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嫡妻,思及此,姜昉都是一阵堵心。
庄氏不肯出声,姜昉又不能用酷刑来逼供她。
其实也不是不能,他有的是法子逼供她。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这个愚妇知道的东西肯定也是有限,问出来问不出来其实都差不多。他本也是想把事情问出来,看是否还有丝毫情有可原,更重要的是他也想弄清楚到底是谁打他妹妹的主意,好加以防范。
可是她却坚持不肯说,用北辽的香料,勾结不知道是什么人来劫妹妹皇贵瑾惠郡主,西夏世孙妃。目标明确的想劫持妹妹的,用手指头想一想,就非一般人。
这联系起来,如何还能留她?这次是阿璃,下次是不是就要插手军事?他们安王府养不起这样的世子妃!
姜昉离开庄氏的房间,回到书房沉默良久后,手书了一封信亲自叠好印封。
最后递给跪在下面的一个黑衣人道:“过几日待她状况好些,就送她回京都吧。把这封信务必亲手交给我母妃。”
黑衣人应诺退下。
姜昉沉思了许久,他暂时还没有换世子妃的打算。让杨氏独大,让杨家生出妄想,觊觎世子妃的位置,所以他暂时不会把她处死,送回京都,就让她青灯古佛待着吧。
给安王妃的信中他没有丝毫遮掩,把花朝节及庄氏和外人谋合劫持妹妹的事情都一一说了,让母亲安王妃看好她。
他母亲是走阳谋之人,相信这两件事都触到了安王妃的底线,尤其是后一件事,阿璃简直就是他母妃的眼珠子,她就敢动她,想必她在京都也永远都蹦跶不起来了。
福运镖局。
姜璃跟着一起离开的镖局叫福运镖局。福运,福运,运的都是福气,有的都是运气,倒是比惯常见的“龙威”“虎啸”要有意思多了。
福运镖局也算得上是陵安城排的上号的一家镖局,多是护送生意人押送货物来往陕西、西夏与西域之间。
此次车队便是护送陵安城董家商铺号的货物,主要是蜀中的锦缎和陕西的细棉去西域贩卖。福运镖局和董家也算是多年合作的老伙伴了。
此次押送的货物较多价值也高,是董家商号的少东家董翰亲自押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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