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悦在后院不能外出,十分苦恼,行宫当然想去,连声应下这就回去休息,却又实在不放心太子,于是又劝了一遍。
“殿下也要注意身子,书房不是有软榻么,您累了就先躺会儿。”
“知道了,你回吧。”太子今天格外没有耐心,才说了几句话,已经二度赶人了。
卫子悦心里很不是滋味,自知太子怨了她,爱意减弱是必然的。她不敢再惹太子不快,只好悻悻然关上门回去了。
待到她走,秦源那一声长长的叹息才终于呼了出来。他何止苦闷,他现在连提剑出门乱砍一通发泄痛快的心都有了。
然而他什么都不能说,尤其是对经不得一点刺激的卫子悦。
桌上那封密信被他翻来覆去地看,已经起了褶子。
废太子。
就在今晚,安插在御前的暗桩传来消息,说父皇已经生了废除太子的心思,让他早作准备。
既然要废太子,那么之前帮他瞒下北军一事算什么,障眼法么,放松他的警惕?若是如此,又何必训斥他一顿……难道真的是放他一马,先博个仁至义尽的说法,再真正对他下手?
如果他被废了,上去的就是老三,那废后这一出又是怎么来的。真的只是为了如今的皇贵妃吗?难道……是要扶持恒王?
不,不可能,恒王即便娶了卫大将军,依然是个扶不起来的烂泥,父皇不可能把江山交给他这样的人。
废太子……从种种迹象上看,父皇的身子骨应该出了什么问题,听说已经连续咳嗽一段时日了。所以,现在到了关键时候,父皇不是选他就是选老三。
结果他偏偏在这个时候闯了祸。
假设父皇选择老三,那因为废后一事,当朝处斩老三两个心腹又算什么。这一团团的迷雾,抽丝剥茧也没能扒开看个清楚。
看不清楚不重要,这一封告诉他父皇打算废太子的密信,才是重中之重。不需要再分析多少,他只要知道父皇要废他就够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父皇当真龙体有恙,那么废与立,必定在今年之内,所以,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主动权一天在父皇手中,他就随时可能丢掉性命,如果……他将这份权力握在自己手中呢?
秦傕想到这里,脑中倏尔冒出一个想法,骤然惊出一身冷汗。
两天之后,到了去行宫避暑的日子。
皇帝陪同太后,携妃嫔去了君山行宫。满朝文武也随之前去,将会在那里避过约莫两个月的酷暑。负责行宫安全的,自然是暂代卫尉一职的恒王妃。
太子妃养好了身子,这一次也同行前往,相比她上一次露面,整整消瘦一圈,精神状态似乎也差了好多,整个人失了往日的光彩,哪里还有当年令人侧目的盛容,着实令人唏嘘。
太子不离不弃,身边依旧没有别的女人,可谓是重情重义。
路上耗了五六天,到行宫的头一天,卫子楠势必会很忙,将众人安排妥当,在检查过禁军部署后,回房休息时已近半夜。
行宫靠山而建,草木繁密容易隐藏,所以保卫难度相对要比皇宫高。内宫住皇家内眷,外宫住皇子大臣,禁军要保护的人比从前还要多。
她这么晚回来,秦傕居然还没睡,铺开她的行宫地图,毫不避讳地研究得正起劲呢。
“偷看地图,王爷这是犯了重罪。”卫子楠打着哈欠倒上床,嘴上这么说,却没有夺回地图的意思。
“夫人的部署是否已□□无缝?”
“谈不上。”
“哦?”秦傕合上地图,过来陪她,“那岂不是危险。”
卫子楠打起精神坐起来,由着他给自己揉肩:“父皇若要去外面溜达,我可说不准。君山风景秀美,又有猎场,父皇如果不希望别人猜测他龙体有恙,就绝对会大举狩猎。到了宫外,情况多变,谁也不敢把话说死。行宫的部署我倒是放心,可倘若是在占了两座山的猎场之中,密林杀手便于隐藏,难说没有危险。”
“我知道,弓箭无眼,排查猎场最是麻烦。只希望父皇不要是临时起意,把我夫人累着了可怎么办。”秦傕说着,为她揉肩越发殷勤。
“少贫嘴了,很晚了,让我休息会儿。”卫子楠困得不行,别说沐浴了,衣服都懒得脱就躺下了。
“好好好,让我再说一句。”秦傕帮她脱下靴子,盖好薄被,“皇祖母说初到行宫想招呼儿孙聚聚,打算明天见个面。”
“哦。”
“皇祖母最疼你,咱们可不能浪费这份儿疼爱,我琢磨着得有个计划才行。”
“哦……”卫子楠应了这一声,迷迷糊糊的就进入了梦乡。
秦傕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媳妇儿睡着了,只得无奈地亲亲她的脸蛋:“明早说吧,累成这样……”
翌日一大早,皇帝暂罢朝休息一日,太后则在永康宫见到了她思念得紧的儿孙们。行宫一成未变,却已物是人非。
皇后的位置上,现在坐着皇贵妃,而当年美艳不可方物的太子妃,已失了貌美,险撑不住一身金饰,沉默着站在太子身后,让人一不小心就忽略掉了。至于三皇子妃,刚刚生产,舍不得孩子,便就没有跟来。
不过太后倒不在乎,今天到场的有恒王夫妇就够了。也不是她不乐见太子夫妻和三皇子,要怪只怪恒王妃一忙起来就没个人影儿,很久没来请过安了。
三个孙媳妇,她是最喜欢老二媳妇的。
“没瘦就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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