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宗的目光又看向门的方向,林勋说:“郭贵妃和晋王还在外面跪着,父皇可是要他们进来?”
真宗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如……不见。”
林勋皱着眉头说:“这本是父皇的私事,儿臣不便多言。但王贤妃此人狡诈,临终之言想必胡乱指摘,父皇不用尽信。”
真宗艰难地说:“朕知你是……可怜朕……但朕……这么多年……心中有数。你……让人叫他们……起来……回去吧……”
林勋点了点头,招来一个太监吩咐了声,那太监便出去了。
殿外隐约传来人语声,晋王喊了几声“父皇”,又安静下来。太监进来回禀,说是郭贵妃和晋王都已经回去了。
真宗复又看着林勋,这个儿子自小是养在林阳身边,身上到处都是林阳的影子。林阳给了他最好的生活,同时也给了他最艰难的磨砺,他长成今天这般,多亏林阳的悉心教导。否则像他那几个在身边养大的儿子……终究是难当重任。
可这燕王之位,林勋已经是当得百般不愿,要是叫他……恐怕……
真宗微微笑道:“朕……想……见见……你的妻……”
林勋不知道真宗想作何,便点头道:“明日儿臣带她来见您。”
“朕乏了……你们……都早些回去吧。”真宗摆了摆手,林勋便行礼告退了。
***
绮罗在府中,久久不见林勋回来,坐立难安。正想差人出去寻找,霍然便回来传递消息了。
绮罗听到宫变,吓得站了起来,幸而听到林勋无事,她才松了口气。
霍然本在禁军中任职,眼下禁军乱作了一团,皇帝命他和马宪二人暂为打理整肃,因此他也就大概交代了一下情况,便要到衙所去了。
绮罗虽然知道林勋无事,但心中还是难免记挂,直到吃过晚饭,林勋从宫中神色阴郁地回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有惊心动魄,有扼腕叹息,好像放了一把火在皇宫这块草原上,现在都是火烧过后的满目疮痍。
绮罗拉着林勋仔细看了看,直到确认他没有受伤,才抬手用力地抱住他。
“这是怎么了?可是担心我?我已经让霍然回来传递消息——”他话说一半,手还放在她的发上,她已经踮起脚来吻他。
慌乱的,像是找不到母鹿的小鹿的吻。
林勋忍不住笑,将她直直地抱起来,边吻着,边回了屋子。一路上下人尽皆避让,垂头不敢看。等进了屋子,林勋将绮罗放在床上,侧卧于她的身侧,手在她身上游走着。因为怀孕,她的胸又丰满了许多,林勋揉了揉,就把手从领子里伸了进去。
绮罗被他搓揉得情动,差点缴械投降,倒是想起自己有孕在身,抓着他的手道:“别伤着孩子。”
林勋停下来,手摸着她的肚子,严肃地问道:“这小子日后若是与我争宠怎么办?”
绮罗忍不住笑起来,双手攀着他的肩膀,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林勋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温声道:“父皇想见你。你明日方便么?随我进宫一趟。”
“可是皇上不是……”绮罗听霍然说,当时真宗在城楼上倒地不起,口不能言,应该属于偏枯之症,这么快便能说话了?
“太医院的太医给父皇诊治过,他虽然还需要静养,但是已经能够说话。”林勋解释道。
绮罗不知道皇帝为何要召见自己,但他既然是林勋的父皇,便也就算是她的公公,于情于理都应该进宫探望。
是夜,绮罗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十分真实。林勋黄袍加身,成为九五之尊。他下旨封自己为皇后,众臣反对,说她面容有毁,不足以母仪天下。林勋一意孤行,透墨,叶季辰等人都来劝她。不得已之下,她选择离开了皇宫。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外面天还是浓黑的。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转身望着枕侧的人。太子,秦王谋反,晋王被郭贵妃所累,想必皇上也不会考虑。想来想去,只有林勋最适合继承皇位。
他的确有帝王之才,御下恩威并施,并且在民间的声望极高。大臣之中,拥护他的也必定不少。只不过,她并不是那个配与他并肩的女人。母仪天下的至尊之位,她并没有想过。可她能忍受只做一个妃子,日日等他来宠幸么?
皇上要找她说的,八成就是这件事吧?
绮罗抬手,摸了摸林勋犹如刀凿斧刻般的轮廓,心中的情绪十分复杂。她不敢去想将来,她贪恋现在的温暖。
林勋似乎有所觉,伸手搂着她的腰,把她抱进了怀里,闭着眼睛说:“别胡思乱想。快睡,我儿子困了。”
绮罗勾了勾嘴角,趴在他的胸膛上,重又陷入了梦乡。
第二日,绮罗换上常服,跟着林勋一道入宫。昨日宫变之后,皇宫的戒备更加森严,队伍也重新进行过整编。
真宗的精神已经好了一些,已经能够坐起来,在几名小太监的服侍下用膳。童玉已经被关起来,打入天牢,他一时之间还不是很适应。稍早些时候,他已经让人去传苏从修,曹博等大臣入宫,商定他养病期间,国事该如何处理的事情。
等他用完膳,漱完口,太监来禀报说:“燕王携着侧妃在殿外候着了。”
真宗点了点头,那太监便明白意思,出去请人了。
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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