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知道了。”宋嬷嬷福了福身,揣着一万个不明白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屋子里只剩下赵沐一个人,他在原地转了个圈儿,看着屋子里的一切摆设,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顺眼,于是他干脆在地毯上躺下来看着屋顶的雕梁画栋。此时的赵沐像是一个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的练武之人,胸口里的那股喜悦四处激荡,浸透了四肢百骸,似是要从七窍之中蒸腾出来,把整个世界都浸透。
相通了这个结论,赵沐开始慢慢的倒推理由。
他知道容朔是临阳郡主赵凝的心上人,当初赵凝不管容朔已经娶妻,非要下嫁。先皇为了招揽这一员大将不顾皇室颜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皇室之女给一个武将做了二房,从名分上低了叶氏一等。
赵凝肯定不服,内宅里女人之间那些争斗的戏码旁人不知道,从小在宫里长大的赵沐非常明白。
当初在西凉,庆功宴上皇上也说过,容朔的一对龙凤胎儿女在五岁的时候生过一场重病,女儿死了,儿子勉强活了下来却损了身体之根本,无法习武,又被叶氏娇生惯养,长成了一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文弱纨绔。由此才有了容悦替弟弟出头在皇上面前舞剑,被皇上爱不释手破格封为悦妃。
既然容昭是女儿身,那么当年死去的那个一定是儿子,活下来的这个是顶着儿子的名字的女孩儿容惜。
“容惜,容惜……”赵沐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心里蓦然涌起一阵酸楚。
想她一个姑娘家,却冒充男儿活了十多年,这其中的辛酸苦楚有多少人知道?
梅若肯定是知道的,不然她不会让这个丫头时时刻刻跟在自己身边。悦妃知不知道呢?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想来这种事情叶氏肯定做的非常谨慎,知道的人越少才越安全。可是,她自己是怎么想的呢?怎么就甘心?怎么就乐意?
好好地一个女儿家整天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这一层面纱又究竟能遮盖她的真面目多久呢?
一想到这里,赵沐忽然就躺不住了,忙坐起身来一叠声的朝着外面喊:“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宋嬷嬷应声而入——她根本就没走远。
“更衣,本王要出去。”赵沐说着,便开始抬手自己解身上的家常袍子。
“王爷是要去哪儿?”宋嬷嬷忙问。
“去国子监。”赵沐说道。
“萧大人已经去了,王爷再去怕是……”
“本王要去国子监!”赵沐重重的重复了一声。
“是,是。”宋嬷嬷不敢多言,忙转身去拿了一套出门的衣裳来给赵沐换上。
时值二月天气,杏蕊初绽,连翘吐金,春寒料峭。赵沐大病初愈元气大伤,一条命若分十份他这会儿也仅仅是占了四份,所以宋嬷嬷又不放心的把一件水貂毛的大氅给他披在身上。
赵沐兴冲冲的出门上马车,由霍云等几个贴身护卫前簇后拥出门上街一路朝着集贤街奔去。然而等到了国子监门口看见萧正时的那辆马车,赵沐又犹豫了。
“王爷,到了。”霍云见王爷久久不下车,便在车窗边上提醒了一句。
赵沐低声说道:“霍云,留个人在这里守着,我们先去旁边的茶馆坐一会儿,等舅父走了再来通报。”
霍云虽然不知道王爷想干嘛,但王爷吩咐就是天命,他从没有过二话,于是便留下一个机灵可靠的护卫叮嘱了几句,自己跟其他护卫则拥着马车往街头的一家茶馆走去。
容昭原本是不想睡的,在床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有人叫自己,那声音又熟悉又温柔,还有人在自己的额上轻轻地抚着,好像是梦中的母亲。他咕哝一声往那只温柔的手里靠了靠,继续睡。
“嗳!滚烫滚烫的!这回可怎么好?”梅若无奈的叹道。
“呜呜……”牧羊犬凑上来伸出舌头舔容昭的脸,似是希望他能更清醒一点。
容昭只觉得黏黏糊糊的难受,于是伸手一巴掌拍过去,从睡梦里骂道:“死狗,滚……”
“公子?公子快醒醒!别睡了!”梅若趁机推着容昭。
“唔……”容昭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是梅若的脸,还以为自己依然是做梦,又闭上继续睡。
“公子!你在发热,快睁开眼睛喝点汤药吧。”梅若继续推容昭。
“若儿?”容昭再次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皱眉道:“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睿王爷听说公子在这里挨了打,急得不行。所以叫奴婢拿了吃的来瞧瞧公子,没想到公子竟然病了!”梅若说着,眼圈泛红,忙抬手揉眼角。
“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地吗?”容昭说着,伸手去拉梅若,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上缠上了一层层的白纱布,因无奈的笑道:“只不过是红肿,又没烂了,怎么还包的这么严实?”
“公子还说呢!手都肿成了那样!”梅若越发忍不住眼泪。
“没事没事!傻丫头,哭什么呀!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来?快拿来给我吃点,饿死了!做梦都讨饭吃呢!”容昭说着,便挣扎着坐起身来。
梅若忙先拿了枕头垫在他背后,又转身去打开食盒,从里面短处一碟虾蓉蒸饺来放在容昭的怀里并塞到他手里一双筷子,叹道:“这幸亏是打了左手,右手还能吃饭。”
容昭看见梅若,便感觉到了无限的关怀,一肚子的烦恼瞬间都没了,笑道:“没事,如果打了右手,正好有你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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