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陆生给在官泽身边许多年,从未让人给过脸色,当下脸色便不好起来,眯眯眼睛,心里差不多已经将这个不识好歹的士兵看成了死人,只不过陆生是个拎得清轻重的人,知道此行王爷是微服探访,不便暴露身份,陆生嘴角露出笑来:“这位兵爷,城门怎么关得这样早?我记得无事一般城门都是天黑了才关,现在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
“上头下的令,你管他几个时辰,没什么事赶紧走,”那士兵说着就要关门,陆生眼疾手快的拦住他,掏了些碎银子塞到他手上:“哎,兵爷,那什么时候再开城门?我和我家主子到晋城有急事,耽误不得,你看看,能不能放我们进去?”
士兵掂量了手中的银子,停下关门的动作,语气稍好了些:“急事?多大的急事非得来晋城?我劝你们打哪来回哪去,现在晋城只进不出,进来了就是个死……”士兵说着便闭了嘴,不愿多谈。
“只进不出?”陆生疑惑:“这位兵爷?这是什么道理?可否给我讲讲?”
“没什么道理,”那士兵不愿多说,皱着眉望着陆生:“你们真要进去?”
陆生见问不出什么,只得点点头:“自然。”
士兵讥笑一声:“可别后悔,”说完将门拉开了些,仅够一辆马车通行,神色略显奇怪的说道:“进来吧,不过你们可想好了,进来容易,要想出去,给多少钱都是行不通的。”
陆生回头跳上马车车辕上,冲士兵勾勾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进了晋城,陆生便发现城中和一路上截然不同,满城可谓萧瑟,到处都是栽倒的流民,见他们的马车驶过那些面色饥黄的流民瞪着大眼睛死死的望着,马车从城门口一直驶到城西头,一路上皆是如此,商铺鲜少有开着的,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街上除了流民便是一阵冷清,坐在马车里面的官泽掀开车帘一路看去,只见萧瑟的街道上的流民多是妇孺,偶有男丁也都是命将不久之人,城中流民聚集,微风吹来还能闻到些许恶臭,官泽紧蹙眉头,面色发沉,如此下去,倘若城中流民开始大批死亡,只怕瘟疫也不远了。
“主子,冯恒怔这是要干什么?”陆生心中一阵气愤,低声说道:“如此大批流民滞留,他就不怕引发瘟疫吗?居然还敢擅自关闭城门,到底谁给他的胆子,主子,我们现在就去知府衙门拿冯恒怔?”
“不忙,”官泽的声音从车里传来,沉稳的声音里夹带着怒气:“先找客栈休息。”
陆生点头,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处巷子深处找到一家破败的客栈还开门,官泽不甚在意,跳下马车,抬头望了一眼已经破得快掉下来的牌匾抬脚走进去。
缘客来客栈。
二人走进去,客栈里空落落的没有人,隐约听见鼾声,陆生抬头一看,柜台上趴着个人正睡得香甜。
“嗨嗨嗨,醒醒,醒醒,”陆生的声音吵醒了在柜台上打盹儿的小二,他被人吵醒,迷迷糊糊的用手边揉眼睛边打着哈欠说道:“什么事啊?”
“还做不做生意了,”陆生无奈拍拍柜台:“住店。”
那小二三十多岁年纪,j-i,ng瘦j-i,ng瘦的,看起来像个机灵的猴儿,听到陆生要住店的话j-i,ng神了,上下打量了官泽二人半天才开口道:“二位从哪里来的?怎么跑晋城来了?现在这地儿可乱了,里面的人是想出都出不去,你们怎么如此想不开,真住店?住多久?”小二霹雳吧啦一顿说,把陆生给绕蒙了,不知该回答他哪一句。
“哦?”官泽似乎是来了兴致,开口问道:“出不去是为何?”
“你们不知道吧,黑水河发了大水,冲坏了好几处村庄,死了好多人。”
“这个我们知道,”陆生说道:“这和不让出城去有什么关系?”
小二嘿嘿一笑,凑近了他们:“你们知道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水吗?我告诉你们,那是冯恒怔伙着上头的人吃了修建大堤的银子,黑水河水位上涨,自然就发了大水,现在东窗事发,死了这么多人冯恒怔知道完蛋了,大着胆子关了城门不让流民出去,逼着他们去修大坝,还让家家户户老百姓捐粮,好家伙,每户十多石,简直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哼,他想得倒美,”陆生冷哼一声:“贪污修建大坝银两在前,私自征赋徭役在后,我看他蹦跶不了多久了。”
那小二轻蔑的看了陆生一眼,不屑道:“你是谁啊就敢说这样的大话,这么多年来也没看谁能把冯恒怔这个大贪官收拾了,我看这次也够呛。”
“你叫什么名字?”官泽突然问道。
那小二指了指自己:“客官是问我?”
官泽点头。
“客官叫我二瘸就行,”说着二瘸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官泽这才发现他的左脚是瘸的。
“这城中几时开始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的?”官泽问道。
“哟,得有大半个月了吧,水发了快两个月,冯恒怔狗急跳墙又让捐粮,又让捐银子的出苦力的,谁受得住?”二瘸想了想说道,转过身引着官泽他们上楼,破旧的楼梯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声音,陆生跟在二瘸身后,总觉得这楼梯随时都会散架。
“到了,二位,就住这个屋子吧,你们住多久?”
陆生扔给二瘸一锭银子:“够不够?”
二瘸接过银子笑眯眯的看了又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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