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睡不着。”
潘婷婷趴在桌上,用手撑开眼皮,又揉了把脸,“我怎么都睡不够。”
“哎,”她回过头,“软绵绵,我昨晚在隔壁宿舍听了一个你的八卦。”
“什么?”阮眠正打开书,准备背英语单词。
潘婷婷瞅了瞅四周,压低声音,“你前天大课间是不是和隔壁重点班梁校草说了会话,还给了他一本本子?”
阮眠想了想,确实是有这回事。
那位“梁校草”本名梁一博,是她以前班的同学,两人曾经在一个学习小组,他那天来找她,说因为重感冒请假几天落了不少课,想借她的英语笔记抄抄。
英语是她如今唯一还能算拿得出手的科目。
“他们班那么多人,随便找哪个不行?”潘婷婷提出疑问,“为什么偏偏来找你?”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阮眠在这方面向来迟钝,“没有吧。”
“没有就好,”潘婷婷又开始从抽屉里摸出瓜子来嗑,“如果你没有那些心思,以后还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吧。我听说他是小霸王花的新目标……”
“哎我去!今天是什么日子?连曾玉树你都来得这么早!”
来人把御宅屋往桌上重重一甩,眉目飞扬,“早!”
潘婷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哼”。
阮眠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早”是对着自己说的,有些窘地点了点头。
这时,班主任背手从前面进来,巡视了一圈,看到曾玉树还顶着一头七彩短发,面上笑意尽失,“来我办公室!”
潘婷婷没心没肺地落井下石,“老陈牌定型啫喱口水,你值得拥有哦亲。”
曾玉树对着她磨了磨牙齿。
他又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开始自拍。
总得留个纪念。
“同桌,”他突然问,“我这头发好看吗?”
潘婷婷送他一个白眼,“臭美!”
“又没问你!”
他的语气软下来,又问阮眠一遍。
“还挺好看的。”
看起来就像一道绚丽的彩虹。
“听到没?”曾玉树踢了一下前面的椅子,大笑,“同学你的审美观有待提高啊!”
潘婷婷朝他扔了一把瓜子壳。
两人闹起来。
阮眠在这阵喧闹里又开始走神。
印象中,她好像也画过一幅彩虹图,还送给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模样?
她却记不太清了。
不过,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婷婷,你能帮我充一下话费吗?”
昨晚整理东西,找出母亲生前用的手机,还找到一个红包,里面有三百块钱,补上校服费还有一百多盈余,她打算用一部分钱来充话费。
似乎这样做,还能保留对母亲在这世上的一丝念想。
另一方面,那个号码还联着校讯通,复通后,方便收到学校的消息。
“可以啊,号码给我。”
阮眠写了一张纸条递过去。
“充多少?”
“五十。”
几分钟后,潘婷婷比了个“ok”的手势,“到时你查看一下短信。”
“谢谢你。”
“没事,举手之劳。”
“铃铃铃……”早读上课了。
两人各自坐好。
同一时间。
齐俨刚结束一个跨区的视频会议,揉揉眉心,正准备去冲个澡睡觉,手机“叮”一声,屏幕亮了。
有新信息。
他随手捞起来一看。
“尊敬的客户:您在201x年08月13日07:00分充值50.00元已成功。现账户总余额为……”
第四章
有新信息。
他随手捞起来一看。
“尊敬的客户:您在201x年08月13日7:00分充值50.00元已成功。现账户总余额为……”
齐俨皱了一下眉。
这个新号码是他刚回国时助理帮忙办的,用了也才不过几天,余额充足。
内置的智能识别系统提示已经把短信转移到了垃圾箱,他刚要放下手机,助理的电话就进来了。
“齐先生,您要的风险评估报告我已经发到您邮箱。”
“嗯。”
那边又继续说,“根据最新消息,美元疲软已成定势,如果持续贬值的话,可能……”
“整个华南市场几乎全军覆没,尤其是沿海地区的出口加工业受冲击最大,就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z市王石公司现今外债高达15亿……”
齐俨安静听着,并不打断。
刚洗过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地板上晕开一小团水花。
助理汇报完毕。
那边沉默一阵后——
“应氏实业现在情况怎样?”
应氏?
助理在脑中飞快地搜刮相关资料,好一会儿后才说,“应该也不是很乐观。”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语气很淡,“应该?”
“抱歉,我再去核查详细资料,待会儿给您答复。”
心里的疑惑却是怎么都压不住:怎么突然就对应氏这种小企业感兴趣了?
通话结束。
齐俨把手机扔到桌上,走出书房,回到卧室。
天色阴沉,太阳沉在浓厚的乌云里,屋内光线蒙昧,影影绰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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