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清江郡主也没心情跟蒋慕葶多计较,喝住她之后,就一拂袖:“过来!”
宋宜笑只得给蒋慕葶递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乖乖儿跟了上去。
清江郡主领着她却没还席,而是到了一间地方偏僻的精舍。
一进屋,郡主就令宋宜笑之外的人都退下,自己在屏风下坐了,也不说话,一边转着金钏,一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宋宜笑委实吃不准这位郡主葫芦里卖的药,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尽量端庄的站好。
半晌,清江郡主才收回目光,冷哼一声:“主意都是你出的?”
“……是!”宋宜笑听出她询问下的笃定,不敢敷衍,乖乖承认。
清江郡主玩味的问:“你怎么想到用蛇去吓崔见怜露馅?”
“她摔下去的经过我看得清楚。”宋宜笑抿了抿唇,“用得是舞蹈中的技巧,不会有事的。”
“那又是怎么猜到她会装做不良于行?”
“我想她与蒋姐姐身份仿佛,肯亲身上阵诬陷蒋姐姐,那肯定不能只受轻伤,否则哪有理由深究?”宋宜笑垂眸答,“但郡主这儿有太医,其他伤都不好装,只有起不了身这个,她一个女孩儿家自己不起来,总不能强行把她拖起来……就算知道她没事,也很难在言语上证明。所以才行此下策,找一条拔了毒牙的蛇来吓唬她。”
她这话半真半假--从崔见怜摔下山径起,宋宜笑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了,多半是跟南漳郡主有了交易,她帮南漳郡主解决掉蒋慕葶这个情敌;南漳郡主帮她善后。
但归根到底,崔见怜的目的是在今日的相看宴上落选!
她落选的原因,外人或许不知道,但宋宜笑当初差点因此送了命,哪能忘记?
--衡山王府三公子,陆冠伦。
崔家希望再出个王妃,或者未来皇妃,但崔见怜自己心心念念的,显然还是这位表哥。
所以她一点都不在乎的摔下山径,也乐得趁机装成站不起来,反正她巴不得选不中。
不过这个缘故,无论是在蒋慕葶和宝璎跟前,还是对此刻的清江郡主,宋宜笑都不打算透露半个字。
毕竟这事讲出来,崔见怜虽然有麻烦,陆冠伦却也难免被波及--衡山王府养她一场,陆冠伦还没少照拂她,她哪能恩将仇报?
好在清江郡主似乎也没听见过类似的风声,这会像是接受了她的解释,道:“那丫鬟不是我的人,是你找来的还是蒋慕葶?”
“是宝璎找的。”倒不是宋宜笑不愿意替蒋慕葶那边担下责任,但清江郡主地盘上发生的事,郡主回头一查还能不清楚?所以她不必郡主继续问,就老老实实的全部交代,“蛇也是宝璎弄来的。”
她对那宝璎还真有点佩服,那个假冒占春馆下人的丫鬟也还罢了,毕竟蒋慕葶交游广阔,今日来赴宴的宾客里,总能找出个胆大妄为的肯跟她一起担下欺瞒郡主之罪。
但在这种地方这种场合居然真能弄到条拔了毒牙的毒蛇来--宋宜笑到这会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总不可能是抓现拔的吧?
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清江郡主忽然道:“那蛇是我家平安儿的。”
见宋宜笑迷惘,郡主嘴角勾了勾,“平安儿是我的独子,他身体不大好,所以陛下赐了这座占春馆给他静养;他喜欢这类东西,所以我让人给他备了些玩赏。宝璎应该是找馆里的下人,从他那儿借的。”
宋宜笑这才恍然,但心下又有些惊疑:“郡主好好的跟我说她儿子做什么?”
尤其她都没听说过清江郡主的儿子--看来这位名叫“平安儿”的贵公子,身体是真不好,否则以他的家世,再平庸,怎么可能在帝都寂寂无名?
“原来如此,还没谢过公子的慷慨援手。”宋宜笑猜不出清江郡主的用意,或者说,本能的不祥感让她不愿意朝某个方向猜,她按捺住心头的惶恐,垂眸道。
清江郡主淡淡应了声,眯了会眼,问:“今日之事,要没蒋慕葶挡在前面,矛头全对着你,你打算怎么办?”
宋宜笑沉吟了下:“我会跟她一起摔下去!”
“如果她还是说你推了她呢?”
“崔小姐身份比我可高贵多了,我哪儿敢对她动手?”宋宜笑抿了抿唇,“再者,不管摔下去后受伤如何,崔小姐躺一天我躺两天,躺一个月我就躺一个月零一天--总之我摔得比她惨、伤得比她重、躺得比她久,归根到底弄成这样子,还是为了救她!”
叹口气,“要这样崔小姐还好意思责怪我,那我也没办法了。”
清江郡主张了张嘴,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她既然敢在这眼节骨上闹事,显然对于相看之事没什么挂心的。倒是你,不怕被耽搁了青春?”
“但崔小姐比我大两岁。”宋宜笑诚恳道,“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拿出两年青春只为了跟我耗--就算她肯,崔家人也不会答应的!”
“倒是个有主意的。”清江郡主眯起眼,点了点头,“你先还席吧,劝着点蒋慕葶,我让她息事宁人可不只是为了我自己!也不想想今儿这场合闹出事情来,会带累多少人?这么多怨怼她承担得起吗?一点也不懂事,蒋家真是把她惯坏了!”
宋宜笑恭敬应了,正要告退--屏风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她一惊,清江郡主却也猛然转过头,厉声问:“谁?!”
“大姐!”简虚白既出声,自然也无意继续隐藏,他带着纪粟自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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