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庶出的还有个标注,疑为重病在身急需冲喜!
“娘想让我嫁给这样的人?!”宋宜笑手一松,任宣纸落地,怒极反笑,“娘辛苦养育我这些年,难道认为我只配许给这样的东西?!”
不说她这六年来勤勤恳恳求学磨砺出来的才貌气度,单说仅仅“终身大事”四个字,只要自家女儿还算健全,这样的提亲者,谁家不拿扫帚打出门外去?!
自己这亲娘倒好,不但都记了下来,还拿来给她亲自过目!
这份威胁警告之意,傻子也能明白了!
“你说的什么话?”无视怒目喷火的女儿,韦梦盈呷了口茶水,好整以暇道,“我是你亲娘,我能不盼你好?可谁叫你有那样的爹跟祖母?就算这六年来我没有对不起你,也把你养得如花似玉,但女孩儿家的身份,看得是父家而不是亲娘身份!我再疼你,只是你娘不是你爹,有什么办法?!”
又说,“当初太妃还要你立刻嫁人,都恨不得立马去大街上拖个人来跟你拜堂成亲!要不是为娘我死活拦了,你现在早就嫁为人妇了--还是那句话,娘不是不疼你,是爱莫能助!”
见宋宜笑脸色煞白的朝外走,也不阻拦,待她跟锦熏都远去了,才冷哼一声,“不听话?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治不了你?!”
宋宜笑急步而行,走到花园里,瞧着四周无人时,强忍许久的泪水到底还是落了下来:“可笑我之前还试图把玉佩还给简虚白,合着在娘眼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向我提亲的!”
她知道韦梦盈不可能当真把她嫁给那些人,否则这六年岂不是白养她了?
但这样赤.裸.裸的警告,哪个做女儿的看了能不伤心?
韦梦盈口口声声“我是你亲娘”,难道这世上做亲娘的就是这样逼女儿的吗?!
她浑浑噩噩的走着,心里翻来覆去只是锦熏当初那句话“什么时候咱们有自己的家就好了”。
--是啊,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有个真正的家?
无论贫富,不必担心被随时扫地出门,不需要看人脸色过日子--一个能够遮风蔽雨,安稳休憩的家?
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世代,拥有美貌与青春,却偏偏是爹娘不可靠,上无兄姐,弟妹尚幼的命数。
除了婚姻,她还有什么指望?
可前世今生两辈子,“婚姻大事,父母做主”都似一道枷锁,重逾千均的横亘在她人生的道路上。
“简虚白态度虽然散漫,可他到底是要娶我做正妻的。”恍恍惚惚的走回含霞小筑,挥退了上来询问的赵妈妈等人,宋宜笑上楼之后,渐渐冷静下来,倒是想明白了,“他那潭水再不好趟,可我现在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太妃勒令她今年之内必须出阁;韦梦盈根本不想认真替女儿物色个好夫婿,只琢磨着如何利用长女给幼子铺路--上巳宴上化解了崔见怜的诬陷、后来又被蒋慕葶与卫银练一捧,她竟就昏了头!
还真以为自己如今炙手可热,大可以不疾不徐的挑份好姻缘呢?
亲娘想方设法,也不过图她去勾引个不良于行的侯爷,怕是做梦都没想过能有个国公做女婿--她居然还妄想对简虚白挑三拣四?!
宋宜笑举手捂住脸,自嘲的笑出了声:“还好简虚白嫌麻烦,不许我退回玉佩……否则我如今才叫走投无路,除了任凭娘摆布,还能怎么着?”
当年在外祖母榻上偷听到的谈话怎么就忘记了呢?
韦梦盈养她,图的就是有个好收获!
一旦她不听话了,今儿这样的警告算什么?
前世她被浸猪笼,这个娘不也只是“琐事”二字一带而过--她以为自己是谁?蒋慕葶?还是卫银练?是真正爹疼娘宠的掌上明珠?!
连父母双亡的袁雪萼,靠山都比她稳妥!
就连这六年的锦衣玉食,归根到底也是她当年算计柳氏之后,阴差阳错之下才有的!
竟就忘记了前世那些艰辛?忘记了韦梦盈当年那句大实话--她根本没有任性的资格!
“如今赌一把,嫁给简虚白反而成了我唯一的出路!”良久之后,宋宜笑走到水盆前,绞了把帕子擦脸,又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更清醒些,思忖着,“那玉佩的事就更加不能先告诉娘了!”
诚然韦梦盈要知道女儿有这样的造化,那态度肯定会来个大转弯,别说像方才那样拿一群乱七八糟的提亲之人来恐吓女儿了,怕是把女儿搂怀里连声喊“心肝”都来不及!
但!
这声“心肝”也肯定不会是白喊的!
韦梦盈一准会要求简虚白给陆冠云的世子之路保驾护航!
“先不说这府里除了二少奶奶之外,其他人跟我都没有什么算得上仇怨的矛盾;就说简虚白坚持娶我就是怕再去挑个合他要求的妻子太麻烦,相比之下,帮冠云做世子难道就不麻烦了吗?!”宋宜笑也不是不疼自己那个异父弟弟,但陆冠云父宠母爱,就算做不成世子,堂堂王爷之子,日后又能落魄到哪里去?
何况以陆冠伦的品行,宋宜笑不觉得他承爵后会亏待异母弟弟。
最重要的是,宋宜笑自己就尝过继母进门之后,作为元配所出,论理该是兄弟姐妹里最尊贵的,反被排挤到角落里,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一切都被夺走,连长辈的怜爱也涓滴不存--那样的悲愤与委屈,那样的不甘与伤心,那样的狼狈,还有绝望……
她又不是那种自己受过的委屈,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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