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报警的人要找谁?”
“他说他要找迟晓哥……”
我一口打断:“人还在线上吗?”
“已经挂了,我们的人让他在那边等着。”
“c,ao你妈的,西区码头仓库,你知不知道那里现在有多危险!”我忽然失控,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想,“电话呢?他的电话多少?马上打回去!让他离开那里!”
“是、是……”电话那头的人一定被我吓惨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老大,关机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但我无法冷静,心脏急促跳动着,我的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忽然,我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坐直身体,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拨通。
当熟悉又亲切的声音传来,我恢复了镇定,语气一如往常,带着一些亲近和热络,我喊了一声:“师娘。”
“迟晓啊,好久没来电话了。”那头的女人笑着。
“您最近身体好吗?”我勉强让声音饱含笑意。
“挺好的,你没什么事吧?”
“师娘,您最近和许骞有联系吗?”我说。
“有,前两天还打过电话。”
“他现在在哪?”
“上个月他跟我说他找了一家南方的公司要去实习,名字我也记不清了,”她说着,语气迟疑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我艰难地微笑,“我就是刚刚在路上看到一个人很像他,顺嘴问您一声。”
“那没准还真是,要么我把他的电话给你,你们也常联系着。”轻柔的笑落在耳畔。
“行。”我答应着,缓缓挂断电话,心中一片冰凉。
会叫我迟晓哥的只有一个人,许骞。
“迟队,要不要换我来开?”严哲忽然出声。
我像是不明白他的话,愣愣盯着他看了两秒,反应过来后重新发动车子,摇头道:“不用。”
接来下的几分钟,我默不作声,大脑飞速运转,急于知道许骞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南桥,又是怎么发现了吴小雨的尸体,他怎么也搅和进了这个案子。
我仿佛看到一张无形的大网从天而降,织网的线丝丝脉脉,都是过去的身影,唐维安,周圣宇,许骞……对,还有我,我也是其中之一。
铃声再度响起,我从沉思中惊醒,严哲却低声说:“你开车,我来接。”
我点头,目光重新落在前方的路面上,车已经拐上了沿海环线,一路往西。
他从我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放在耳边:“阿宽,我是严哲。”接下来他没有再开口,片刻后他扭头看我,我对上他的视线,心中再度一沉。
“唐维安和赵小勇不见了。”
29
【许骞】
唐维安的车冲过红灯,撞上了一辆货运大卡,同一时间,笔记本屏幕上的红色光点消失了,追踪器被撞坏了。
交警指挥着拖车把事故车辆拉走,我看到唐维安被抬上一辆警车,呜呜叫着疾驰远去。
我失去了他的踪迹。
在这意外的惊慌中我久久才回过神来,司机似乎在不耐烦地问着什么。我喉头发干,声音嘶哑,说:“什么?”
“小伙子,你不是聋子啊,”司机沉着脸,“问你几声了,去哪儿?”
“去、去……”我张口结舌,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有一种失去了j-i,ng神支柱,不知接下去要做什么的迷惘。
接下去怎么办?唐维安一定被送去了医院,他会死吗?如果他死了,那我应该怎么办?如果他死了,这些天来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我原本又是想要做什么?通过唐维安找到周圣宇?还是只想看看,这两个对我爸来说特殊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车辆广播里正播放着天气预报:“台风‘安东尼’将于今晚十点登陆南桥,望广大市民提前做好防护和应急准备……”
就在此时,如死灰般的脑海里忽然闪出光亮,我脱口对司机喊道:“去城西码头!”
就在前一个晚上,我第一次看到有个女人坐进唐维安的车里,那一幕立刻激起了我的好奇心,神经陡然亢奋起来,可接下来,唐维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的车在纵横曲折的巷道里穿梭,没有路灯,那些巷子黑黢黢得望不到底,如果不是有追踪器,我早就被他甩脱了。但因为我频繁地更换路线,最终被忍无可忍的司机赶下车,在路边等待其他车辆的时候,我无比懊恼没有在大学期间拿到驾照,不然也不会在此时着急忙慌,我可以在来南桥的第一天就去租一辆车……
我胡乱思考着,突然,屏幕上的信号点停止了移动。
我迅速睁大眼睛,观察那个位置,似乎是在码头——不,确切的说是靠近码头的地方。
信号点静止了半个小时,当我终于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它又再度开始移动,我身心俱疲,只仓促观察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发现那里几乎称得上荒无人烟。没有任何光亮,一栋栋死寂的建筑如同伏伺在夜里的怪兽,风声掠过,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瞬间打消了查看念头,逃也般离开。
我跟随唐维安的车回到住宅小区,他从车里走出来,头也不回地进了楼道,我愣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个女人呢?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车,路灯的光线微弱,我揉了揉眼睛,贴近车窗,车里空无一人。
我皱起眉,在脑海里勾勒出一整晚的行进轨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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