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不是泥人,不怕那帮顽固,只是墨阁散了,留下倒没意思。白狐狸有车有房,怎样都自在,可怜了张睿,寄人篱下,不但要看狐狸脸色过活,还要时刻防着狐狸变成大尾巴狼
好在正值春闱,礼部忙的不可开交,白珩身为礼部侍郎,自然无暇看管张睿。前朝史,张睿已修的七七八八,上面不催着要,他自然不急,在翰林院翻翻时新的志怪,回白府逗逗池塘里的锦鲤,小日子过得悠哉悠哉
志怪讲的无非是些神仙j-i,ng怪,山野鬼魅与人的事儿,里面人物,或是轮回转世,或是灰飞烟灭,亦或是得了造化飞升成仙。为善的,死后轮回投个富贵人家;作恶的,死了挫骨扬灰灰飞烟灭;有功德造化的,终了羽化登仙,抛却红尘;如此各得其所,善恶得报,人们看得舒心,乐得传颂。张睿翻着案头的志怪书籍,只觉可笑,生前得不到的公正,却指望着死后y-in司给予,殊不知如今修道还讲求个黄白之术,神仙也嫌贫爱富的。再说了,下辈子纵是做皇帝老子,可喝了孟婆汤,前尘尽忘,与这世的你又有何干?可见轮回转世与灰飞烟灭本无区别,不过是世人自我慰藉之辞。
林亦舒倒是很赞成张睿的想法,二人发觉谈得来,近来常厮混在一起。只是钟灵毓绕不过来这个弯,拽着二人,讲自家祖母爱谈的因果轮回之事,誓要让这两人明白善恶有报的道理。张睿还没想好,怎么平复灵毓的拳拳之心,就被杜瑾岳招了去
原是上面催着要史书,又轮到他做实录,掌院大人给他提醒来了。史书的事尚能拖到月底,实录却是要紧的,材料收集好,准备动笔,张睿才发觉做实录用的纸没了。这呈上去的东西,各项都是有制的,这没了纸,着实难办。工部离翰林院极近,巧就巧在,这做实录的纸与工部记事用的,是同一规格。翰林院的人去工部寻纸是常事,只是一想柳安是工部侍郎,去了还得跟他招呼声儿,张睿就只觉尴尬。
话说那日柳府中两人言语不合,张睿大谈什么‘人生贵在适意’。可回来想想,只觉自己矫情,真是被柳安说的真真的,自己他娘的就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舔着脸在那谈清高扮月朗,站着说话的不嫌腰疼。虽说如此,矫情归矫情,张睿还是没觉得自己有错,别说两人素日里见不到,就是见了也只远远地点下头,倒比寻常人看着疏远
无奈事情压下来,就是硬着头皮也得把纸拿来,先把实录做了。张睿到工部时,柳安正在案上算兴修水荇宫的耗费
张睿缓步走到他案前,轻声道,“我……来拿做实录的纸”
柳安未抬头,仍算着手中的帐,淡淡道,“案前的那塌就是了,自己拿吧”
张睿估量着也用不了多少,略拿了些,就要走,却被柳安捉住了手腕,定眼望去,只见柳安睨着他,眼中晦暗不明
“柳安?”张睿试探道
柳安冷笑,“你我何时这般生疏了?”说着,放开张睿的手,把桌上那塌纸全堆在张睿怀里,“都拿去吧,多了总比少了好”
“你……”,张睿瞅着怀里的纸,又瞅了瞅柳安
柳安轻笑,“你什么你?翰林院不忙了?快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千乘之国……’,选自《论语.先进》中的侍坐章,此为子路的话
‘莫春者……’同为侍坐章,此为曾点的话,原文为,‘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 ̄w ̄=码字的这厮,思路略清奇,大大们见谅。孔子弟子三千,贤人七十二,却没有一个真正有大成就的,觉得这与孔子囿于自己的经历,而不能包容学生的思想有关系。荀子是儒家学派的代表,却能包容拥有法家思想的韩非,李斯……由此觉得孔子虽是圣人,是伟大的思想家,却未必是仓鼠心中的好老师
【注】 黄白之术,是道教丹鼎派修仙的一种方式。‘黄白’指的是黄金白银,当时修道练丹的认为黄金白银这些金属历经岁月不朽,认为用这些练丹能长生不老
第33章 息夫人
却说那日从工部回来,张睿总觉得哪里不对味儿,硬要说也说不上来,只是心结去了一个,这几日开心的走路都有点飘
实录的事一完,张睿就忙起了史书,本以为自己把材料收集齐了,可真做起来,才发觉有遗漏。正寻思着,翻翻,才放下笔,就瞅见从外面回来的白珩
这狐狸,好不容易清明穿的素净些,看着怎么比那一身红官服还妖孽,这小模样,一看就是楚馆里的头牌,张睿越想越乐,笑眯眯地望着白珩走过来
“看什么,这么高兴?”
张睿抬头瞅着他,嫣然一笑,“当然是看美人喽,可惜啊!可惜,好好的美人,竟是个促狭鬼色胚子,偏喜欢投怀送抱的”
白珩早知他嘴里没正经,笑了笑,将手中的案卷递给他,“喏,你昨日说史料不全,正巧我见了,你看可能用?”
张睿翻了翻,眼睛倏地一亮,宝贝似的把案卷捂在怀里,头偏到一边,嘴角微微上扬,“哼~莫以今时宠,能忘旧日恩~”
这厢他不过是对那日白珩吻他,耿耿于怀。可白珩听来,却是另一番滋味儿,呵,嫌我促狭?色胚?你倒厉害去工部找那不促狭的,投怀送抱
“莫以今时宠,能忘旧日恩?”白珩冷笑,俯身捏住张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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